铛!
眼见那利芒近在咫尺,躲闪不开。
只见一枚石子横穿而过,正好几种袖箭,改变了飞行轨迹。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杨门,不要命了吗?”
门外传来一声爆呵,以及整齐划一的行军声。
紧接着一名大汉手持三尺长枪,破门而入,挡在了杨延嗣身前,紧张万分:“七郎,没事吧?”
“多谢王叔,小侄没事。”
看着陆续从外面冲进来的侍卫,杨延嗣松了口气。
小命算保住了。
这些侍卫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不多时,厢房就被围得个水泄不通,那刺客插翅难飞。
“王叔,我要活的!”
杨延嗣目光闪烁,只要逮住对方,他就有办法让其开口,揪出幕后之人。
不用他说,王贵便收枪换爪,以擒拿之势,朝对方冲去。
“桀桀!”
然而,那刺客自知不低众人,嘴中发出一道诡异的声音,讥笑道:“杨门家将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言罢,他嘴角处溢出一丝鲜血,倒地不起!
“自杀了!?”
杨延嗣眉头紧皱,冲上前去,检查了一番,发现此人气息全无,牙龈中藏了毒囊,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
只是,随着他的死亡,事情愈发地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种高手,究竟是在为谁卖命?
此事又是否跟王贵有关,若没有为何出兵如此慢?若已经叛变,为何要救自己,毕竟幕后之人下毒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取自己性命。
其次,上一世杨延嗣精通书画,善于观察。
可王贵的神态不像做伪,他是真心待自己的。
“七郎……”
见其默不作声,王贵有些担心,试探性唤了一声。
“王叔,我没事,你无需自责,对方早有准备,更何况若非你及时赶到,小侄可就命丧黄泉了。”
尽管得到了谅解,可王贵面色依旧阴沉。
他目光看向队伍后那两个半大的小伙,挥手就是一人一巴掌:“两个混账,我叫你们日夜看护,你们倒好,居然跑河里摸鱼?”
两人浑身一颤,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吭声。
原本杨延嗣这次无故患病,杨业就起了疑心,便吩咐王贵安排人照顾。
可没曾想,这两个混蛋贪玩,正好让歹人转了空子。
“愣着作甚?跪下!”
眼见王贵作势又要动手,杨延嗣连忙阻拦:“王叔,算了吧,是我嘴馋,向两位哥哥说讨要鱼汤的,他们又而是为了我,怪不得他们。”
什么鱼汤不鱼汤的,自然是假的。
可如今情形,王贵一家的嫌疑着实不大,带不如给对方一个台阶罢了。
“既然七郎求情,我暂且放过你们,待回去后,我再好好手是你们!”
说实话,王贵很是些惊讶的。
此时的杨延嗣,无论从神态还是语气上来看,都不太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反而颇有主将之风,他看到了镇国将军杨业的影子。
再一看自己膝下的两个愣头青,王贵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两个蠢货,还不谢过七郎?”
“多谢七郎……”
不用受罚,两个大小伙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杨延嗣就是一顿感恩戴德。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紧接着王贵又追问起杨延嗣昏迷一事,为了保住自己穿越者的秘密,他并未如实相告,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对此,王贵倒也没追问。
只是传达杨业的意思,让杨延嗣跟着他们去田场住一段时日。
那儿是杨家以前的府邸,后来受陛下恩赐,他们搬到城里,田场就成了练兵之地。
总的来说,是安全的。
对此,杨延嗣也没意见,毕竟此处熟人实在太多,万一有一点纰漏,引起别人的怀疑可谓不好。
如今搬到外边去,正合他意。
“行,那我这就命人去给七郎你收拾房屋!”王贵大喜,招呼了一声,便告辞离去了。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背影,杨延嗣再次陷入沉思。
杨家将门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正是有用之际,绝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为何……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端着药,闯了进来。
看到来人,杨延嗣一阵扶额,这丫头,又不敲门,更头痛的是,此女与原主甚熟,可谓是形影不离,可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少爷,听说你刚醒就被行刺了,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都怪阿七没保护好你,早知道这熬药的工作就让桃红去干了!”
“你个丫头,真待在这的话,少爷我还得照顾你,岂不麻烦?”
杨延嗣翻了个白眼,学着原主的语气说这话。
说起来,这阿七,也甚是可怜。
其父亲本是镇国将军的亲兵,一次战役中,为保护杨业身死,战争结束后,杨业怜悯阿七是个孤女,便想收其为义女。
可这小丫头性格很是倔强。一直以丫鬟自居,并且主动伺候在杨延嗣身边。
杨业多番劝告,她抵死不从,久而久之,也就随她去了。
接过药,见阿七还没走,杨延嗣眉头一挑:“说吧,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确实有一事,送水果的公公来了,在外面等你。”
水果?
杨延嗣猛然起身,走了出去。
小院门口,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站在门前。
见到来人,他连忙凑了过去,一脸谄媚。
“小人见过七少爷,七少爷可真是得宠,宫里赐给府上的瓜果,都归您一人享用了。”
“公公说笑了,承蒙陛下照顾,我这才能吃得上这新鲜瓜果罢了,只是我有一疑惑,还请公公解答。”
杨延嗣说着,眉头一挑。
阿七顿时明白,从荷包中取出一些银粒。
看到此物,那宦官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哎呀,七少爷真是折煞老奴了,只要咱家知道,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知。”
“其实我想打听一下,这宫里的瓜果都是如何种植出来的?毕竟公公你也知道,除了瓜果,小爷我也没别的什么爱好。”
“这……”
那宦官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杨延嗣心领神会,示意阿七将整袋银粒递给了对方。
“七少爷,宫里的瓜果,全靠暖房种植,要说这暖房,真不简单,整个冬天,温暖的都跟春天似的……”
拿了银粒,泉公公的话也多了起来。
绘声绘色的讲解着暖房的神秘,杨延嗣却对此事并不在意,温室大棚在古代算是一个秘密,可是在现代,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要的,只是让对方多讲一些。
正所谓,言多必失。
“杨七少爷,您可不知道,这宫里的暖房都是贵妃娘娘在打理,您享用的这些瓜果,都是贵妃娘娘亲手采摘的,这可是莫大的福分啊!”
“贵妃娘娘?”
杨延嗣眯起了眼睛,假装激动询问:“能得贵妃娘娘厚赐,实乃三生荣幸,未请教是那一位贵妃娘娘,待到日后有机会,杨延嗣自当亲自拜谢。”
“这……”
泉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忙住嘴。
他放下果篮,便跳上马车:“小人还赶着送下一家!”
“这老东西!”
杨延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对方这诡异的行为,明显是清楚一些内幕的。
他一把拍开了阿七伸向瓜果篮小爪子,直接将果篮扔到不远处的草坪里。
阿七一脸疼惜的跟在身后,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
“少爷,就算您不愿吃那些水果,也可以给阿七吃啊,就这样扔了,也太败家了,更何况,这可是宫里赏赐的,若被老爷发现可是你又得被禁足了。”
杨延嗣哑言失笑:“蠢丫头,那些东西,我们可无福消受。”
阿七不解,只得三步一回头,看向身后的瓜果,正当两人即将进屋之际,身后突出传来一声怒喝!
“这些粮食,何人扔的,给老夫站出来!”
“简直罪无可赦,尔等可知道,我大宋朝多少百姓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而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