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嗣顿住脚步,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站在身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那老者穿着倒是朴素,却有一股文人特有的气势。
而其身后的护卫,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幅还未完成的画作。
看轮廓,似乎是人像。
那老者也看到了小阿七跟杨延嗣,眉头一挑:“杨府小子,是不是你?”
“与你何干?”
杨延嗣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被陌生人叨叨了一遍,他自然不太乐意。
说着,便头也不回得朝府中走去!
“混账,你给老夫站住!”
老者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老夫为官数十载,从未见过你这等不敬长者的竖子。”
“如今你不就是见到了?”
“嗯?”
咯噔一声,这年头,最重礼仪,何人会像杨延嗣这般说话?
老者气得捏碎了手中玉蝉,浑身发抖。
“竖子,你爹是杨业吧?他都不敢跟老夫如此说话,你竟敢气老夫?看老夫今日如何教训你……阿南,点齐兵马,给我把他给擒住了。”
“咱家遵命。”
话音落地,那名为阿南的仆人便领着八个家丁,杀向杨延嗣。
望着眼前一字排开,八个穿着黑衣短衫,孔武有力的家丁,杨延嗣也愣住了。
一言不合就开打?这太认真了吧?
而且听对方的意思,也是在朝为官,且职位不比父亲低?
嘶!
似乎惹到铁板了。
“老丈,不用这么认真吧?”杨延嗣试探道。
老者冷笑一声,“论资排辈,老夫也算得上你的长辈,代你父教训一下你,还是可以的……打!”
“诺!”
八个家丁,抄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向杨延嗣。
傻丫头阿七,冲上前去,把他保护在了身后。
“你个老头,人多欺负人少,品性不行,无怪得你画技不怎么样!”眼看那沙包大的牵头就要落下,杨延嗣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题。
“慢着!”
果不其然,那老头似乎改变了主意。
双目微微眯起,危险系数似乎更高了:“小子,你嫌弃老夫的画不好?”
“画技拙劣,感觉像是蓬头稚子在作画,谈何好?”
“你懂画?”
老者气极反笑,旁日里,被人恭维惯了,猛然听到逆耳忠言,着实觉得有点意思。
“略懂,但画技绝对比你高一筹!”
“行,那我们一教高下,你若输了,你爹也保不了你小子!”老者也不废话,命人准备好画板笔墨。
“行,出题吧!”
杨延嗣嘴角上扬,坦然笑道。
老者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在了阿南身上:“就以他为题。”
“好!”
杨延嗣爽快答应,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寥寥勾勒几笔。
老者凑过去一看,一个简笔画版的,憨态可掬的老狗出现在纸上。
阿南也瞧了一眼,双目喷火,“你敢羞辱咱家?”
这家伙明明一男子,生气气来,声音变的有些尖锐。
杨延嗣则是不以为然打趣道:“瞧瞧,他一生气,跟着画上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老者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有些相似,刚要点头,就瞧见了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仆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咳咳……”
老者干咳了一声,“小子,休得无礼,你若画不出像样的画作,就等着挨板子吧!”
“开个玩笑,不必这么认真。且看我再画。”
杨延嗣再次落笔,片刻过后,简笔画版的老管家就出现在了纸上。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一个人的神态……”
老者盯着宣纸上的画作,眼中闪过一道惊讶,这小子画技虽然简洁,但却能准确的勾勒出一个人的身体胖瘦,容貌特点。
“此画看似容易,却有些道道,只是,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确实如此,此画技过于死板,缺乏想象力,很难拿出手去送礼或者摆在厅堂上供人观赏。”杨延嗣嘴角微扬,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另一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画技。”
“哦?还有?是什么?”老者来了兴趣。
杨延嗣则了停顿了半响,随后露出一个灿烂微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竖子,气撒老夫!”
“阿南……”
老者咬牙切齿,意思很是明确。
眼看那几个大汉再次动了起来,杨延嗣顿时怂了,连忙道:“等等,我可以说,不过你也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
老者这抬手制止了下属的行为,眼睛眯起:“你先说说看,若老夫知道,倒不介意为你解惑。”
杨延嗣整理了一下衣冠,问道:“您老为官几十载?”
老者一愣,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缘由,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
“那宫里的事情您老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提到宫里的事,老者眉头明显皱起,沉着声,说道:“小子,窥视宫廷,这可是大罪,你可不要问不该问的,不然你爹也保不住你。”
杨延嗣眉头一挑,立马猜到老者身份不简单。
肯定知晓国家大事。
不过,他要问的,也不是什么宫廷秘闻。
“老丈误会了,近些日,小子享用宫里赐下的瓜果,对宫中暖房有些好奇,想打探一番。”
老者一脸好奇的问杨延嗣,“真的只是想知道宫里暖房的事儿?”
“自然!”
老者这才松了口气,讪讪笑道:“这事儿,你可问错人了,这是你将门一脉负责建造的,而且现在打理暖房的,也是你将门嫁出去的。”
“将门?”
杨延嗣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老者见状,拾起笔,在纸上默默写下三个字!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