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醉仙居是一户姓秦的大户人家所创办的,这姓秦的一家祖孙三代都是靠经营这家酒楼为生,在这东京汴梁也可以算的上是老字号了。
以前的醉仙居可不是这样的,那简直算的上家喻户晓,店里几乎天天爆满,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可是自从上几年,当时的老板,年纪轻轻就突然暴毙而死,而且他膝下无一儿女,所以只能把这家店交给他夫人,也就是现在秦夫人。
可是那秦夫人对于生意是一窍不通,连店里都很少来,所以她又将这副重担交给了吴福荣。
这吴福荣很小的时候就在醉仙居当伙计,后来因为认识几个字,所以才被提升为掌柜。
他对于酒楼的运作非常熟悉,刚开始由他接管的那两年,生意还行,虽然没有什么提高,但还算是中规中矩。
一直到上两年,对面的翡翠轩突然崛起,醉仙居才开始走向了衰落。
据说那翡翠轩的老板,原是鲁国公蔡京府中的一名厨子,原本姓邱,后来进了蔡府,才改姓蔡的,人称蔡员外,为人心狠手辣,做起事来更是不留余地。
翡翠轩开张不到半年,那蔡员外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将当时醉仙居的几名大厨全部挖了过去,就连伙计也都没有放过,导致当时醉仙居在一夜之间,面临无人可用的境地。
没有办法,吴福荣只能又请回周师傅来掌厨,这周师傅原本就是醉仙居的大厨,以前可是弄的一手好菜,只不过当时他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他原本是想颐养天年,但见醉仙居有难,为报昔日恩情,便挺身相助。
没曾想到,却帮了一个大大的倒忙,由于他味觉退化,所以他做出来的菜,味道都挺重的,一般人很难吃的下。
从此,醉仙居的生意一落千丈,熟客几乎都走光了。
这些年下来,老本也都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而那秦夫人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她便想将这醉仙居给卖了,她今日叫吴福荣和周师傅到府上,也就是商量卖店一事。
这故事还真是曲折离奇啊,都可以拍成电视剧了。
李奇叹息一声,关心道:“那您找到买家了没有?”
说起这事,吴福荣又是满脸愁容,摇摇头道:“醉仙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够买下它的人,着实不多,如果以前没有干过酒楼这行的,一般是不会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买下醉仙居的,而愿意出价的只有翡翠轩一家……”
“既然这样,那蔡员外即使想要,肯定也把价格压得很低吧?”李奇问道。
这种时候,随便换个心肠比较狠的老板,那还不把你往死里整,反正现在是你急,又不是我急,你越拖到后面,你就亏的越多。
吴福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道:“想不到小兄弟你不仅厨艺了得,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非常精通啊!”
李奇笑而不语。
这种伎俩在他那年代,恐怕就连一个买包子都懂得。
吴福荣点头道:“其实早在上个月,夫人就要我去探探那蔡员外的口风,谁知那蔡员外说他最多只能出四千贯,而我计算过,这醉仙居至少也得值个八千贯。”
这价格压得也忒狠了点吧。
李奇苦笑道:“那现在夫人准备怎么办?”
“夫人的意思是,再等一个月,要是还没有人愿意买,便也只好卖给那蔡员外了。”吴福荣叹道。
李奇知道,最多再过一个月,醉仙居恐怕就要转手让人了。
李奇想着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找份工作,不然到时恐怕真的得去睡大街了。
可是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一份比较像样点的事做,这让李奇好生着急。
“烧饼,烧饼……”
烧饼?武大郎?
李奇面色一喜,猛地转头一看,遗憾的是,那个喊“烧饼”的并不是传说中,身高不到五尺的武大郎,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只见那老翁穿着一件麻布衫,挑着竹担子,一边吆喝着,一边缓缓朝着李奇这边走来。
李奇当然不会对那武大郎有什么兴趣,不过他倒是很想见见武大郎那个美貌风骚的妻子---潘金莲。
李奇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跑了一上午,连杯水都没喝,此时已是饥饿难耐,待那老翁走到他跟前,急忙喊道:“老大爷,这烧饼怎么卖?”
老翁憨厚的笑道:“一文钱一个。”
倒也便宜。
李奇点头道:“那行,给我先来一个吧。”
那老翁见有生意了,面色一喜,急忙放担子,揭开其中一个箩筐的盖子。
只见里面是一个竹片做的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待那老翁掀开白布,只见里面放着满满一篮子烧饼,圆圆的,成人巴掌大小,看上去非常厚实,就是颜色有些不好看,像似烧焦了一样。
李奇接过烧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文钱来,放在老翁那满是破茧的手里。
李奇这辈子吃过很多各式各样的饼,但是还真就没有吃过这北宋的烧饼,心里颇为期待,而且肚子里早已是空荡荡了,所以拿起饼便咬了一大口。
哇!好难吃啊!这啥玩意,怎么连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么难吃的烧饼也有人买?
李奇一边吃着,一边琢磨着,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便朝着那老翁问道:“老大爷,最近生意还好么?”
老翁坐在扁担上,一边擦着汗,一边摇头叹道:“冬天那会还行,入春以来,就不怎么样了,不瞒小哥,你还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二位客人。”
李奇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接着问道:“那您一个月能赚多少?”
老翁呵呵道:“赚不了几个钱,只能勉强糊张嘴。”
李奇瞧着老翁憨厚老实,而且这么大把年纪,还挑着担子出来为生活而奔波,心中稍稍有些不忍,便有心想帮帮他,笑道:“老大爷,你想不想多赚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