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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陆之远看着徐安安这只斗鸡由昂扬斗志转瞬变得黯然颓败,继续道:“徐安安,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就你这样儿,陆铭不要你也是意料中的事儿。哼!”

徐安安闻言倒是也不怒,她知道是自己先理亏,再说陆之远这狗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还说自己没长进。反正自己今晚已经够烦够丢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她转而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摆了个大字,也不说话,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这下轮到陆之远不知所措了,他用脚轻轻地碰了一下徐安安的肩膀:“你干嘛,把我都打出血了,想不认账吗?”

徐安安躺在地上偏过头一看,陆之远的嘴角确有伤口还渗着血丝,又缓缓坐起身说道:“你家看起来也不像有药箱的样子。”

“那你还是想赖账喽?”陆之远看着徐安安闷闷地说道。

“欠你200可好?”陆安安脱口而出。

“哼,稀罕!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陆之远金尊玉贵……”

“陆之远,你说我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难怪陆铭会不要我,是什么意思?”徐安安不等陆之远絮絮叨叨说完便出言打断他。

陆之远看着徐安安稍平静一些的面容,思忖片刻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晚上的确和陆铭大吵一架,然后气急之下才出门的。刚下楼就遇到你了。”徐安安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继续道:“至于离婚,是我提的。我发现他外面有女人了,而他也承认了,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要求。嗯,就是这样。”徐安安化繁就简地将事情托盘而出。

此时,陆之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双脚伸直,双手支撑着向后仰的上半身,头微微向徐安安的方向偏斜,不徐不疾地说道:“徐安安,你真的打定主意要离婚吗?”

“你干嘛一直问我离不离婚,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早知道你这人尖酸刻薄,只想看我笑话,我就多余问你!”徐安安见他答非所问,总往她伤口上撒盐,不免皱眉道。

陆之远见她小嘴吧哒吧哒抱怨个不停,不由兴致高了几分,出言安抚到:“我总要确定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和陆铭离婚才好回答你的问题啊。要是你们两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不是妄作坏人,陆铭还不得记恨我?”

“婚,是肯定要离的!十匹马也拉不回来!陆之远,我没听错吧,你会怕陆铭记恨?”徐安安脱口而出,当年陆之远奚落过陆铭多少次也不曾见他有任何悔意。

陆之远见她如此说,难得的心情好了起来,一扫刚才对徐安安的怨气和不耐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小爷当然不怕他。”陆之远略略收起玩笑之色,“徐安安,你知道陆铭和陆家的关系,也知道他的出身,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不管你有没有长进,你的出身也决定了你和他走不了一条路,勉强走了,也走不长。知道吗?所以,不需要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没长进没本事,才导致他在外面找女人。”

徐安安慢慢地又埋下了自己的头,仔细思考着陆之远的话。是啊,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做着要和陆铭携手同行的美梦?也许从陆铭公司上市开始,从陆铭要重返陆家开始,也许更早,自己就已经追不上陆铭的脚步了。不是因为自己跑得慢,而是陆铭早早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陆之远见徐安安又低头不语,以为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谁料徐安安猝不及防地开口道:“陆之言,有好看一点的衣服选吗,你拿的那件颜色我不太喜欢。”

陆之远立马答道:“你,你自己到隔壁去看看。”于是起身带着徐安安到隔壁房间。之前谢之安让人来把杨姗姗的包包和部分衣服给她送了过去,这会儿还剩了一些堆在角落,地上也摆放着各色的顶级护肤品,化妆品等。徐安安进门一看便抓住机会讥讽陆之远:“啧,你这是金屋藏娇吗?怎么连张床也舍不得买?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徐安安前几天在隔壁超市就看见陆之远带着杨姗姗招摇过市,此刻看见堆积的衣服和满地的化妆品自然就脑补了不少画面。

陆之远有些满不在乎道:“你管我藏什么,要么选,要么滚。”

徐安安白了这人一眼,心里再次感叹道陆之远这糙人,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迅速地挑了一件白色的毛绒中长外套,发现这些衣服连吊牌都没扯,都是崭新的却被随意堆积在这里。而徐安安选的这件看似普通的外套,吊牌上赫然呈现的也是6位数的价格。徐安安不由得咂舌,心里暗骂陆之远是个败家子。

陆之远猜到她在想什么,讪讪一笑道:“哼,本少爷对女人向来大方,风流却从不下流!你也少往脸上贴金觉得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徐安安套上衣服,不由得感觉一阵暖流包裹全身,稍稍放松了些,“陆少爷,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今天都倒霉成什么样儿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何?”徐安安边说边向陆之远刚才去的洗手间方向走去。

她轻轻抬起水龙头,试了试水温刚好,接着用刚才顺出来的洗面奶好好洗了洗脸,用旁边纸巾擦拭干脸颊,又光脚跑去刚才的房间,报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出来,又是爽肤水、又是乳液、精华、面霜,这些自己平时都不太舍得买的东西一顿操作猛如虎的通通用脸上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一点没看出来被人甩了。”陆之远环抱双手斜靠在盥洗间门口,“是我提的离婚!不是被人甩。”徐安安一边厚涂着面霜一边扭头纠正陆之远。

陆之远嘴角微扬,他在这房子里也见过杨姗姗涂脂抹粉,动作优雅,不似徐安安这般,像个偷用妈妈化妆品的小孩一样,一顿乱涂。但是,陆之远却心情大好,看着她这里弄一下,那里抹一下,不停地折返于刚才的房间,时不时又问问陆之远这是哪里买的,那是哪里买的。

“诶诶,大姐,你别问我了好不好,你把你感兴趣的东西都拿走好不好。”陆之远装作不胜其烦的样子抱怨道。

“我不要,不食嗟来之食,好不好”徐安安看着镜中自己已然规整一番的样子,心满意足道。随手将头发拢于手中,简单扎了个马尾,转过头对陆之远说:“你家有酒吗?”

陆之远愣了一下,看着徐安安一摇一摆的马尾从自己肩膀旁边划过,回过神来“没有,但是可以叫物业送。”于是径直走向玄关处,对着一个屏幕说道“送点酒上来,”又稍稍一顿,侧身问徐安安:“你还是喝以前那种啤酒吗?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馄炖?他们的馄炖挺好吃的。”

在这里住了三年,徐安安从来不知道这里的物业管家还能提供这些服务,不由感叹之余听到陆之远问自己是不是要以前那种啤酒,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好敷衍道:“好啊。”

只消等了10分钟,机器人管家便送了一箱啤酒,一套酒杯和冰块,还有两碗馄饨来。玄关的屏幕发出提醒,陆之远叫上徐安安一起搬了进客厅。

陆之远打开一瓶酒递给徐安安,嘴里还讽刺道:“你可悠着点儿,这酒还和以前一样烈。你这人酒品不好——”

徐安安这才想起来,这是大学时候跟着沈洁去酒吧时自己经常点的酒:sweet dream。当时觉得名字好听,以为是甜甜的饮料,不想酒哪里有甜的,不仅苦,后劲儿还大。有一次沈洁过生日,自己还喝得酩酊大醉。不想陆之远竟然还记得。

徐安安接过酒,懒得搭理陆之远,毕竟在他的地盘上,是龙也得盘着。刚准备先尝一口,陆之远却开口道:“你先吃点馄饨,这酒劲儿大,垫着点儿。”

徐安安闻言,接过陆之远递过来的馄饨,薄如蝉翼的面皮包裹着鲜嫩的馅料,一咬便在嘴里化开,肉汁鲜美,汤底清甜,吃上一口的确是让人心满意足,齿颊留香。在经历了这一晚的大起大落之后,徐安安心里仿佛被捅了个大窟窿,被外面的寒风冷雨和陆之远的毒舌不停侵蚀,现在的一碗热汤馄饨,真正算是抚慰了一点自己的胃和心。

“没骗你吧,好吃吧。没想到这破地方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玩意儿。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馄饨了,每次和我爸吵架,我妈都会给我煮馄饨…….快吃,冷了不好吃了。”陆之远边吃边说。

徐安安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碰见十多年未见的陆之远,又为什么稀里糊涂的跟他回了家,但是随着陆之远的插科打诨也好,冷言冷语也罢,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她放下碗,举起酒瓶,郑重地向道了声:“陆之远,谢谢你。”

陆之远抬头,对上徐安安真挚的眼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又拿起酒瓶倒了半杯酒,再加入三块冰块,在地板上略微摇了摇杯子,嘴角上扬徐徐道:“徐安安,别耍心眼儿,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徐安安一愣,没想到这厮不按常理出牌,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真诚吗?不由得睁大眼狐疑道:“耍什么心眼儿?想问什么?”

“徐安安,你怕是想借喝酒来套我陆铭的事儿吧?所以我说你这么多年没长进,就你那点酒量还敢学人喝酒,真是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陆之远抬起酒一饮而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徐安安。

徐安安顿时觉得陆之远的眼神变得犀利,完全区别于刚才的状态,即使之前对她出言相讥,但是眼神也是平和的。可这会儿,之前还觉得阴柔妖媚的脸庞变得阴沉冷峻,全无柔媚之气,眼神透露出上位者常有的不屑和讥讽。徐安安明白,自己又班门弄斧了。于是收回举起酒瓶的手,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说道:“陆之远,我就是没什么长进,不如你们这些人厉害。我也不介意,我想我就是这样没出息了。”徐安安看似在顾影自怜,其实也是在吐露真心,她叹了口气道:“我想问问你,陆铭要怎么才能回到陆家。”

“他不可能回到陆家。”陆之远笃定地告诉徐安安。“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家规,他或许在一些小的领域做出了点成绩,甚至陆家也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伸出橄榄枝,但是——”陆之远顿了顿,往杯子里加了点酒,说罢举杯伸向徐安安,示意她干杯,谁知徐安安正聚精会神听着陆之远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陆之远以为这小妮子还在为刚才他的话生气,于是嘴角上扬,附身向前用酒杯轻碰她握在手中的酒瓶。徐安安看着他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却突然靠了过来,越来越近,快到自己跟前才看清他的眼角眉梢都含着笑,嘴角的伤口微微裂开渗血,为本就白皙的皮肤填了些艳艳涟漪。徐安安一时失了神,却见他又停了下了,用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酒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言归于好”的笑容。陆之远撤回身继续道“但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就到此为止了。当初他能回到s市读书就已经是家里开了恩,觉得他妈早死,而这二十多年他也算本分。”

徐安安听完陆之远的话,心里一紧,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鼓起勇气般吞吞吐吐地开口:“陆之远,那你知道我家和你们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陆之远慢悠悠地开口道,“据我所知,你爷爷当年和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后来你爷爷早故,你爸爸一直以来虽和我们家保持不错的关系,但为了免人闲话,所以和我们家其实也算是保持距离。陆伯伯为人高洁,一心追求学术造诣,看淡名利,和你母亲一直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清雅安逸生活,从来不曾想活攀附过我们家。这也是家里一直以来对陆伯伯、伯母如此尊敬的原因。只可惜,”

“可惜什么?”徐安安着急地追问。

“可惜生了个没脑子的女儿,自作聪明、识人不淑呗,真不想看到他二老为了你晚节不保啊!”陆之远咧嘴笑道。

徐安安听他虽又出言讥讽自己,但已全无方才的的冷意。于是陪笑道:“陆少爷说的对,我的确是丢我家的脸了。”想当初爸妈反对自己跟陆铭在一块,是自己要死要活的逼着父母同意。还记得那天深夜,自己已经在家绝食三天了,妈妈端着面条走进房间,眼含泪水心疼地看着自己:“囡囡,算妈求你了,吃点东西吧。爸妈认输了好不好。”看着妈妈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模样,徐安安却犟道:“妈,如果你们不真心接受陆铭,我是绝对不会吃一口饭的!”

“囡囡,你听妈妈说,咱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你是我和你爸捧在手心长大的,长成现在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爸爸妈妈舍不得把你随便交给人。爸妈不是嫌陆铭的出身,也不是欺他少年穷,而是你们不是一路人啊!你以后会吃苦的!到时候万一爸爸妈妈护不住你了,囡囡你可怎么办啊!”那是徐安安20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母亲抱着自己哭,可是当时被爱情遮住双眼的自己根本体会不到父母的用心良苦,只觉得陆铭是这个世间顶顶好的男子。回想起当初父母的苦口婆心,徐安安现下羞愧难当又心疼父母如今要是知道自己离婚的消息不知得多伤心。

徐安安一时间有些哽咽,又抱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缓过神来才开口道:“今天晚上我看到陆铭的手机上有条信息—”徐安安语气变得有些着急了起来,“说他还没拿到徐家的东西,那个东西好像能帮他回到陆家。”

陆之远闻言,眼眸微沉,一方面惊讶于徐安安会知道这些秘辛,一方面惊讶于她竟然会向自己吐露。看来自己的说得没错,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的家伙。“徐安安,你就不怕,我也想拿到你们家的宝贝?”陆之远看她神秘兮兮,神情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打趣。

徐安安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或是喝了点酒,借了点酒劲儿,竟突然向陆之远身旁靠拢,拉住他的胳膊道:“陆少爷,你本来就是陆家嫡嫡亲的少爷,就算我们家有什么能让人回陆家的东西,可陆少爷又怎么需要呢?是不是,陆少爷!”徐安安一边说一边向陆之远疯狂举杯,小脸已然上了点酒色,小嘴一张一合喋喋不休。

陆之远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按下她的手,牢牢抓住,让她别再拿着酒瓶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陆之远以为她会挣扎,却不想她竟然十分乖顺的靠在身旁,握着酒瓶的手任自己牢牢抓住后不由放松了酒瓶,而陆之远却没有放掉她的手,只将其牢牢覆于自己的手掌之下,再次开口道:“徐安安,知道得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伯父伯母如此用心爱护你,你却还是选了陆铭一样的野心家。哎,我是最不爱管人闲事的。”陆之远转头看向徐安安似懂非懂的眼神,笑眯眯地继续道:“你家到底有什么宝贝,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这样东西这会儿并不在你家,而在别处。你放心,陆铭,绝不会找到。”

徐安安看着陆之远的眸子里好像有星星一般,薄唇轻启,在她那个角度恰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是像陆铭常用的清冽木质香水味,而是一种更加柔和自然的味道,像阳光下奔跑的少年一样的清新自由、无拘无束的味道。“陆之远,你用的什么香水啊。”徐安安靠近他的手臂用鼻子隔着薄薄的衬衣蹭了蹭,突然开口道。

“本少爷从来不用什么香水。只有谢之安那种娘娘腔才用香水。”陆之远看着头一摇一晃的徐安安,愤愤说道。

“徐安安,你想知道陆铭在外面的女人是谁吗?”陆之远微闭双眼,头偏向一边,睨视着自己覆于徐安安手之上的手,逐渐缩拢又放开乐此不疲。不等徐安安回答,他像是自言自话般继续说道:“你知道陆铭最常去的夜总会是哪儿吗?”

“啊?我,没问过。”徐安安歪斜着靠在陆之远肩膀旁边,由于一只手被他控制,重心不稳,头一摇一晃的不时撞着他的胳膊。

“没问过?”陆之远的声调突然提高,讪笑道:“就你那个猪脑袋,怕是连想都没想过吧!”

“陆铭常去的那家叫“夜魅”,在圈子里也挺有名气,他乍看是常常去这儿谈生意和应酬,可实际上——”陆之远顿了顿,望向旁边低着头侧耳倾听着的徐安安,看来还没醉啊!

“实际上,陆铭早就和“夜魅”的女老板,吴家三小姐吴晓雯暗度陈仓了!”陆之远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已经是件人尽皆知的寻常事。

徐安安稍为正了正身子,手从陆之远的掌中抽离,她丧气地垂着头,声音似有哽咽,问道:“她比我好多了,是吗?”

陆之远恨铁不成钢似的白了她一眼:“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我以为你会问点更实际的,想不到你这么恋爱脑,像陆铭那种男人,别谈什么感情,唯功利才是王道,怪不得你会被甩!”

“当然,比你不知道漂亮、聪明多少。虽然吴晓雯是吴家在外面的庶出,但从小养在吴家老爷子身边调教,也算有点手段吧。话说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三年之前陆铭公司的股票遭遇外资恶意狙击,是吴家入局才转危为安的吗?包括他公司后来的好几个大项目都有吴家的身影,算起来这小子也帮吴老头赚了不少。这吴老头是从黑道打打杀杀拼出来的,那吴家的买卖很多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自然需要陆铭这种不仅能帮他们把钱“开光”还能日积月累的好路子。我想这几年陆铭之所以势头正盛,也是靠了吴家的“暗”中资助和吴晓雯在“夜魅”苦心经营的信息网、关系网。所以他和吴晓雯也算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了。还有,告诉你,吴晓雯也住着这儿,23楼。”陆之远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陆铭和吴晓雯的种种。

徐安安边听边觉得自己是个大sb!三年前,陆铭决定要买房,签了合同的当下公司遭遇到了资金困难,徐安安一力承担了买房和装修的资金压力,为此自己至今都还背负着几百万的贷款。当时徐安安曾想劝陆铭放弃买房的念头,哪知陆铭打定心思要买,甚至和徐安安为了这事儿冷战了好长时间,最后徐安安低价卖掉手上所以可以变现的资产和股票,才凑齐的首付和装修的钱,两人也才和好如初。现在看来陆铭买山顶一号的房子多半是为了吴晓雯。彼时明明度过了资金难关却不告诉自己,难不成是那会儿他两就给自己下的套?徐安安为自己这几年的有眼无珠浑浑噩噩心里堵得慌,猛地提起酒瓶一饮而尽。

陆之远还来不及阻止,徐安安便饮尽杯中酒,忿然道:“陆铭他当我是什么!他和外面野女人的忠实观众吗!狗都不如!妈的,吴晓雯又是个什么东西,开夜总会的妈妈桑吗?比我漂亮?你们男人都瞎了眼吗!真是婊子配狗,越喝越有!”

陆之远被徐安安突如其来的“骂街”言论逗笑了,他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另一只手用两只手指夹住酒杯底部有节奏地轻轻晃着,笑着问道:“徐安安,那你打算要找到小三痛扁一顿吗?”

徐安安又耷拉着脑袋,声音放低,怂怂地说道:“你不是说他们家有点黑背景吗,那我啥也没有,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没有钱。就算知道她在哪儿,我上得去23楼吗?我去得了她的夜总会吗?”徐安安缓缓抬起头看着陆之远,又继续道“陆之远,我还有父母和孩子,我要是出了岔子,他们怎么办呢?”说完,又准备拿起酒瓶,却发现自己的瓶子已然空空如也,于是便一把夺过陆之远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之远看着徐安安有点刚有点酒壮怂人胆的意思,一瞬间却回到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抢过自己的酒喝,心知她一定十分不甘心,于是出言鼓励道“徐安安,你虽然没钱没势没背景,但本少爷有啊,s市又有谁比我更有钱有势有背景呢?你求求我,万一我大发慈悲肯帮帮你呢?”陆之远依旧笑着望向摇摇晃晃的徐安安。

“你不是不喜欢管闲事吗?而且你这人不是最怕惹麻烦吗?再说,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把你卷进来干嘛?我自己没本事我认栽,可是也不想给你惹这糟心事儿。你也说那吴家是个狠角色,势必得给你和陆家添些麻烦的,你这金尊玉贵的,可千万别以为我这点小芝麻大的事儿而出了岔子。你今天能收留我,跟我说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你了。陆之远,真的,好好的,谢谢你,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别跟我学……”徐安安用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扯着陆之远的衬衣,认真地看着他,眼神清澈明亮,脸色因为喝了酒而染上一丝桃粉味道,小嘴依旧吧哒吧哒个没完。陆之远伸手制止住她扒拉自己衣服的那只手,重新覆于掌下,又开始了刚才收拢放开的动作,略略颔首道:“徐安安,我的势可不是谁想借就借的,你懂吗?我说了借你,那就是我没把陆铭和吴家放在眼里。还有,这也不是白白借你,不瞒你说,从陆铭开始和吴家接触,我就一直在查他,所以包括你家的东西,我也都会弄得一清二楚。至于你的事儿,也就是顺水人情罢了。”

“陆之远,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我只求你一件事儿——”徐安安将托着下巴的左手放在陆之远把弄自己的右手的手掌上,身体蹲着楞楞的转到陆之远跟前,也许是去蹲着太累了,忽的又跪坐在地板上,端详着陆之远似笑非笑的神情,认真地说道:“我不想碍陆铭的路,我会如他们两的意,以最快的速度和他离婚。但,我怕他们会对我父母做些什么,我想求你,借借你的势也罢,保护我爸妈和孩子—”徐安安看着面不改色似乎一点没因为自己的真情流露而动容的陆之远,忐忑地说道:“我会给你烧高香的,陆之远,也会去求菩萨保佑你世世代代富贵无极的,可-以-吗?”徐安安就这样跪坐着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盯着陆之远,像是在握着他的手给他下跪一般。

陆之远眉梢带俏,眼角带笑地看着徐安安,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她身体不由得僵直起来:“徐安安,看来我之前说你没长进还是小看你了,学会示弱、装可怜、用美人计了?”说话间,陆之远却突然用力将徐安安的手扯了过来,用力握住并一点点收紧,眼神立马变得狠戾,薄唇微张释出的全是寒意:“跟你说了别耍心眼儿,可你却是个蠢人,听不懂话。女人嘛,可以用点手段,用得好了叫情趣,用得不好,也就是你这样儿的,叫愚不可及!徐安安,我这会儿都有点同情陆铭了!”

徐安安见着陆之远变化得如此之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出自己确实是在套他的话,也是想通过装可怜,甚至“牺牲色相”讨好他。随着他寒气逼人的话说出口,一时间有些失望,也有些自责,就不该跟这种人精耍小聪明。平时看娱乐八卦看多了,总觉得陆之远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流连于各大会所,沉溺于女色的纨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不可能。这厮可是堂堂的陆家孙少爷,以后是要执掌陆氏集团和陆氏家族的人。况且读书的时候,她就知道陆之远绝非酒囊饭袋的寻常纨绔,大一大二的课程都是专业第一,即使大三大四他少爷本性发作,开始流连忘返于各大酒吧、夜总会,在每次的考试中他也能轻松过关。现在想想,让人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许世佑和陆家有些渊源,某段时间陆之远其实去她家挺勤的。徐安安的爸爸妈妈对他更是大加赞赏,觉得他家教好,为人和善,于学问上又有极难在年轻人身上看到的钻研劲儿。尤其是徐安安的妈妈,及其欣赏陆之远的艺术修养和审美天赋,经常劝他从经济系转到艺术系,再就是鼓励他修读一个艺术学的双学位。可是后来,记不清什么时候,陆之远不再来家里了。自己忙着和陆铭谈恋爱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个人。谁曾想,今天遇见了,自己还栽了个大跟斗。

随着陆之远手上的劲儿加大,徐安安不由得吃疼,心绪回拢,她讨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耍心眼儿。你说得对,我是愚不可及。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陆之远闻言,手上的力道少了三分,接着说道:“徐安安,最后一次警告你,把心眼儿都收起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随即丢开她的手。

徐安安被他用力一甩,不由得收回手,自己用嘴吹了又吹,仿佛她吹出的气是什么仙丹良药一般。陆之远见着只觉好笑,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也想打着你的幌子去查陆铭和吴家,当然还有你家的东西。以陆铭的谨慎、吴家的手段,他们不久便会发觉我在暗中调查他们。但是如果有了你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查。同时知道陆家下了场,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父母乃至孩子的安全也更有保障。”陆之远对徐安安的智力没了信心,只好把事情剖开一条条理顺了告诉她。

徐安安则像捣蒜一样不住地点头,最后在陆之远的引导下两人击掌为盟。徐安安对陆少爷的大恩大德表示愿倾囊相报,对自己的不计前嫌锄强扶弱表达由衷的肯定,对双方达成的共识与合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陆之远看她口若悬河的说完后,只淡淡地说了句:“徐安安,我还是那句话,把心眼儿收起来。只要不影响我的事儿,你的要求我都可以帮你办。但你要是再和我耍心眼儿,记住,捏死你,可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多了。”说着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徐安安不由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裹紧了外套。

“陆之远,你准备要我怎么做?”徐安安又打开一瓶啤酒,双手握着——陆之远抬眼看了她一下,只见她立马就起身给陆之远的杯子里倒了半杯,再按照陆之远的习惯加了三块冰,颇有点谄媚之意。

陆之远完全没想到她来这套,一时间语迟,再缓缓开口道:“保持住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一方面让陆铭知道你在和我联系,和他离婚也是我对你的要求。但是别忙着这么快离,拖他一段时间,等我落实清楚你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陆铭到底要干什么,再离不迟。”

“我拖着他你就能查清楚吗?还有,为什么要我假装和你有一腿?”徐安安不解地问。

“嗯,你拖着他不离婚,吴家终究看不到他最大的诚意,不会为他倾巢出动兵马去查那东西的下落。而你假装和我有一腿是为了激怒陆铭,让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彻底被冒犯。你知道陆铭心心念念想回到陆家,说到底,争的不就是我的位置?他知道我和你有一腿,饶是他再冷静也会逼得他加紧自己返回陆家的节奏,而他一乱就容易出错。露出的马脚也就多了。”陆之远的解释其实是有漏洞的,诸如他却并没有把自己怀疑陆家有不只一个内鬼暗中帮助陆铭,也没有把陆铭的母亲或许是假死的事情告诉徐安安。不然,区区一个陆铭哪里值得陆之远亲自来查?

“好,那我就照你说的做。陆之远,记得你答应我的,要护我爸妈和子洲。”徐安安爽快地同意了陆之远的安排。

“你不需要我护着你吗?”陆之远反问道。

“我这个人,傻人有傻福,你看,我今天就遇到了你这个贵人。我就跟着你,不都说打狗也看主人嘛。”徐安安顺口说着,又想到自己说的好像不对,这是不是把自己说成……

“徐安安,要是事情都解决之后,你准备做什么呢?”陆之远并没有揪着徐安安言语上的错处发难,而是换了个话题。

“带着子洲,和我爸妈一起好好的生活呗。我做什么?嗯,还没想过,或许回学校教书吧。”徐安安如实答道。

“那我有机会,一定来听听徐老师的课,看看你是不是在误人子弟。”陆之远打趣道。

“陆之远,那个,你不会骗我的吧?我是说你的事解决好之前,你不会不管我的吧?”徐安安看似开玩笑地问,但握着酒瓶的手不由得收紧,说话间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紧张。

陆之远看出她的不安和遮掩,还有这一整晚上的焦虑和疲惫,伸出手抢过她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随即笑颜如斯,笃定地说道:“徐安安,你就放心,我没死之前你和你家里人都绝不会死,就算你死了我也有法子让你起死回生,你信不信。”

“怎么起死回生?”徐安安眼巴巴地问道。

“嘿,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小爷我有的是钱,还怕你的魂儿不使劲儿推?”陆之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徐安安一口老血差点被他气得喷出来,就知道这人没一句正型!索性躺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一晚上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又接收到太多的信息,cpu都不够用了。可是,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自己,真是欲哭无泪。此时,也躺在地板上的陆之远悠悠开口说道:“徐安安,你都是说我是你的贵人了,你就且借着我的势,和小爷一起去看看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徐安安侧过身,偷偷抹去眼角的湿漉漉,扯开嘴角终展露笑颜。此后,客厅归于平静。两人各自带着心事或真或假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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