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无耻小人,见我失势,就要立刻上门退婚?”
见两人这副嘴脸,赵立本暴跳如雷,大骂起来。
刘员外也破口大骂道:“穷得和要饭的一样,还好意思娶妻!给钱送上门都不要,别不识抬举!”
周祭酒见众人已撕破脸,便火上浇油道:“惹上高相爷,你们赵家这辈子铁定翻不了身了,趁早拿钱退婚才是正经!还嫌不够晦气吗?!”
赵立本彻底发飙,一脚踹翻了桌子,朝他们吼道:“想退婚没门,都给我滚!”
说完,便把信封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眼见他们还不想走,赵昊便抄起家伙,作势要打。
周祭酒二人见情况不利,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赵守业皱眉道:“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如同意退婚,换几个银子。”
“你懂个屁!事关我赵家的尊严体统,区区这点银子就想搞掂?!”赵立本狠狠瞪一眼不成器的大儿子。
赵守正不禁击节赞叹道:“父亲果然有气节!”
“他们得加钱!”却听赵立本又幽幽补了一句。
院中登时鸦雀无声。
“得加多少,父亲才满意?”
“起码一万两。”
“这不是讹人吗?!”赵守业听得直咋舌。
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光,才得了不过两万两!
赵立本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呵呵怪笑道:“拖个十年八年不成婚又怎样?拖不起的是他们。记住,拖得越久得的好处就越多。”
天一亮,祖孙五人就背着包袱,出了赵府大门。
赵立本执意要独自回乡,守业兄弟不敢违逆,磕了个头,便与父亲告别了。
老爷子注视着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时,一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双驾马车,稳稳停在了他身旁。
车帘拉开一角,淡雅的香气便透出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向赵立本含笑招了招手。
赵立本面不改色,踏着锦墩上了‘伍记’旗号的马车。
那妇人盈盈下拜,眼里满是欣喜之色:“让大人久等了。”
她雍容华贵,一看就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上人,此时却如婢女般,亲自侍奉赵立本擦手擦脸。
“两位公子爷似乎没处着落,不如让妾身安排一二吧。”说着,她又俯身给赵立本脱下靴子。
赵立本却不领情,硬邦邦道:“他们养尊处优几十年,一个个都成了废物,老夫正待借此机会磨砺他们一番!”
贵妇人点头道:“原来大人用心良苦,果然不愧是大人啊……”
贵妇人微微仰着头,迷醉的看着赵立本的侧脸。
也不知这小老头,有什么迷人之处?
另一边,赵昊父子俩为了省钱,只买了两个大烧饼充饥,又在国子监十里外租了个破房。
那房屋缺窗少瓦、透风漏雨,脏到无法想象。
看着破败的大门,赵昊面无表情,挽起袖子,准备打扫一番。
可找遍了各间屋子,却连笤帚都没找到一根,便打算去隔壁铁匠铺借点家伙式用。
到了门口,他刚想开口询问,黑乎乎的棉布帘子忽然掀开。
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送一位大夫打扮的男子出来。
“唉,你爹这疟疾怕是无药可医了。”大夫捻着山羊胡子,神情严肃道。
壮汉眼圈通红,憋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这阵子大夫看了好些,药也抓了十几副,竟都是不见效。”
“没办法,准备后事吧。”那大夫说着抬脚迈过门槛,就要出去。
一直被两人无视的赵昊,忽然插嘴道:“你用过黄花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