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几个小时前,孟静姝被碰瓷时的反应,她就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要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至于以身抵债。
“这东西不小心掉地了……”
孟静姝一脸的尴尬,羞愧的满脸通红。原本想应聘工作改善生活,钱还没挣到手竟然失手打翻了别人的东西。
对面男人狭长的双眼上下打转,“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语中没有一丁点儿的善意,孟静姝紧张地两手发汗指了指门外,“我是看到招聘信息。”
男人端详的目光终于移开,“那现在还准备应聘吗?”边说边走到柜台里。
“这……”她瞬间无语。
“没关系,不应聘也可以。只是桌上那个瓷瓶虽然算不上古董也值些钱,你可以分期赔给我。”
“啊?”孟静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回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立在桌子上的瓷瓶,尴尬地开口,“可是……它不是没坏吗?”
男人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瓷瓶“砰”地一声碎成了渣滓。
孟静姝瞬间目瞪狗呆,MMP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对方拿眼神示意孟静姝,现在可是碎了,“这瓷瓶也就万儿八千,瞧你打扮还是学生,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七千二怎么样?如果你打算应聘,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用你每个月的工资分期赔偿就行。那现在还准备应聘吗?”
作为扯国家后腿,社会重点扶贫对象孑然一身的孟静姝来说,口袋可比脸干净多了。她扒着收银台把头点得像小鸡吃米。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男人以最快地速度让孟静姝交出学生卡,大言不惭作为抵押以防止孟静姝跑路。
只是一天六小时,一月5000币无加班无扣税,这种天上掉馅饼似的好事仍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麻烦问一下,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本着“先君子后小人”未免上当受骗的想法,孟静姝大胆询问。
“端汤、收银、收拾碗碟、汤具清洗、对账……”
在对方喋喋不休的言论中,孟静姝兴奋的脸瞬间垮掉,敢情这么大一个店就只有她一个员工!
“还有问题?”男人终于抬起头看向孟静姝。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学生证都在对方手里了,这个时候再后悔貌似晚了点。
“没有你可以走了,从明天开始来报道。”
孟静姝将怀中的黑猫举高高,“店长,你的猫。”
黑猫安逸地窝在孟静姝的臂弯里,被称作店长的人抬眸看了一眼黑猫,说出一句令孟静姝更讶异的话,“不是我的。”
“怎么会呢!”孟静姝侧身将刚才的情景又表演了一遍,“这猫分明就是店里的,刚才瓷瓶掉下来瞬间狂风大作,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这只猫在店里。”
孟静姝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的情境演绎一番,而店长却始终一副冷淡的态度。
在对方清冷的目光中,孟静姝悲催地发现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期末考试好死不死坐在第一排,监考老师还坐在身边一样。最后的结果就是,孟静姝带着黑猫滚蛋了。
走出汤店,循着原路跨过一座拱桥,拐过街角。
孟静姝伸手撸了一把猫头,“小家伙,我可没有养猫的经验。”
她作势威胁,黑猫无动于衷地窝在她的怀里。
“学校可有规定,寝室不让养宠物。”孟静姝拧着眉头,手下撸猫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你别说手感可真不错。
黑猫伸出赤红的舌头舔了舔肉垫。
“没钱买小鱼干怎么破?”
“喵呜~”这一次黑猫干脆张开前爪,攀上孟静姝的肩膀,直接跳到她的头上。
“诶危险,小家伙你快下来~”
黑猫高昂着头,早没了刚才温顺的模样,扭头望向身后。身后的路飘起白雾,先前的拱桥渐渐地被笼罩,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终于出来了吗?
想他龙焱一生桀骜不驯,竟然沦落到被囚禁在那个小瓷瓶里不知道多少年。要不是这冒失鬼失手打翻了瓷瓶,坏了封印怕是要在黑暗里再守几千年了!
只是好死不死,出来时只碰到这一个活物,附身在这该死的黑猫身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想着的时候,孟静姝终于伸手将淘气的黑猫捉了下来,放进随身背得挎包里伸出食指,“嘘~快到学校了,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龙焱郁闷,可刚刚逃出牢笼,人生地不熟只能委身在这小丫头身边。
孟静姝一如既往跟门房大爷打过招呼,踩着点进了教室。
刚刚打过铃的教室还一片喧闹,孟静姝穿过众人坐在位子上,长舒一口气将背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膛里,拉链被完全拉开就看到毛绒绒的小脑袋。
经过小商铺的时候,孟静姝踟蹰了好半天才买了一根火腿肠。
细心把外包装撕掉,粉嫩的火腿肠摆在黑猫面前压低声音说,“小猫咪,吃吧。”
开始黑猫不断拧着头回避火腿肠,被几次递上来的火腿香味熏到之后,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孟静姝看见它吃得香,不自觉咧开嘴笑了。
晚自习孟静姝过得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黑猫。好在这家伙很乖巧,吃饱之后就窝在桌膛里酣然大睡。
下晚自习,孟静姝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后窝在床上。
熄灯后黑猫拱着身子从背包里悄然走出来,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孟静姝,轻吹一口气,孟静姝很快昏睡过去发出鼾声。
站在被子上的黑猫跃跃欲试,抖弄着身上的毛,轻快跳下床跃上窗台,猛然上窜伸出前爪扳开把手,穿过缝隙出了寝室。
窗外寒风凛冽,龙焱不自觉打了个摆子,真是太久不出山他竟然可耻地畏寒了!咒骂一声,压低前爪纵身跳入黑暗。
皓洁的月光下是被风吹开的乌云,树影不断晃动,有风穿过窗户的小缝扫过孟静姝,她呢喃着不自觉裹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