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子恒率先开口,他眼眸中的伤痕还未褪去,却已经焦灼地站起来阻止,一把抓住靳浅浅的手腕:“浅浅不要答应他!”
焦灼的声音刺痛了靳浅浅的心,她睫毛颤了颤,将眼中的酸楚一点点的收回去,却发出了一声嗤嘲的笑:“为什么?”
甩开手,转身,她如一只美丽傲然的孔雀一样垂眸睨视着面前的男人:“他是白氏的独生子,更是整个白城的霸主,动一动脚都要震得白城晃动三分,一个君王和你,你觉得我应该选谁?”
夜子恒的手松了又攥紧,目光灼灼却又充满伤痛,他无力的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不过就是我从小的玩伴而已,还真的妄想能娶到我?”靳浅浅这话宛若冰锥一样,亦如她的笑刺骨寒凉。
说罢便转身走向那神邸一样的男人,抬起柔荑纤纤玉指,违心的回答:“我愿意。”
戒指,这一刻套在了无名指上。
现在,她再也不能回头了。
靳浅浅不知道宴会是怎么结束的,但是她走出门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焦灼的眼神不住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遗憾的是除了那些鄙夷的眼神她并没有任何搜索的结果。
夜晚的冷风窜过她的单薄的裙摆,不远处马达的声音伴着刺眼的灯光来到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衣裳,还未看清楚,一件温暖的外套便盖上她的肩头。
“下次不要穿这么少。”淡漠的声音传来,却冷如寒风。
靳浅浅立刻醒神,下意识地推拒,声音不善:“你想干什么?”
星眸是冷冽的恨意,不加丝毫的掩盖。
白锦川丰神俊朗的脸庞顿时冷了冷,唇角却反而上扬一挑:“怎么,刚刚答应求婚就不认识了?”
靳浅浅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若不是眼前的人,她又怎么会伤了夜子恒?
从小的青梅竹马,朦胧初恋皆是一片美好,若不是眼前这个人……
穿着小巧高跟鞋的长腿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她清秀的脸上染上一层寒霜:“白先生,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求婚,只怕你比谁都清楚吧?”
星眸抬起,黑暗中明亮的回应着男人的逼视。
白锦川面容看不到任何一丝丝的表情,不喜不怒,一向冷面阎王的名号,在他身上表露无遗。
脚下,上前一步。
靳浅浅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来不及躲闪,下颔就被让男人精准地抓住了,轻轻一提,便强迫她抬起头来:“兴师问罪,嗯?”
墨瞳恍若一汪寒水一般深不见底,寒凉的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温度,叫靳浅浅浑身禁不住一个冷颤。
靳浅浅咬唇,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我怎么敢?”
靳氏的命脉都掌握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中,爷爷的去世已经让早有异心的董事会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有夜子恒的帮助,她根本就无力继续下去。
可现在,白锦川却拿靳氏作为筹码,她已经四面楚歌,又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
白锦川的手在她的下颔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却轻轻一笑,语气低喃:“这样最好。”
说话间,不少人已经从酒店走了出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靳浅浅不敢挪动一丝,只能默默忍受。
可周遭的人声音还未散去,三三两两的闲言碎语传入耳朵。
“诶?夜子恒是伤心走了吗?好一会没见到了?”
“我要是他就再也不见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见异思迁……”
闲话不中听,可却字字句句正好戳在靳浅浅的心上。
夜子恒不见了?
靳浅浅心中一急,转身欲走。
白锦川见状,微微前倾身体,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仿佛最亲密的爱人耳语一般低声呢喃道:“怎么,担心了?”
靳浅浅蓦然瞪大眼睛,声音着急:“你知道他在哪里?”
白锦川的嘴角沉了下来,可靳浅浅却看不到,依旧焦灼地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白锦川的手垂了下来,分开两人的距离,转身走上了一边的宾利,可人还未进去,靳浅浅就已经伸手拦住了他。
“告诉我!”她漂亮的星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大有锲而不舍的意思。
“你怎么断定我就知道在哪里?”白锦川笑了,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冷的惊人。
靳浅浅根本就不打算善罢甘休:“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呵……”白锦川讥讽地笑出声来,单手搭在车门上:“我问你就有义务告诉你?”
靳浅浅顿时语结,这个混蛋,就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
白锦川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俊容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冷哼一声就上了车。
可是靳浅浅却也跟着上来了。
“你不告诉我也夜子恒在哪里我就会一直跟着你!”靳浅浅抓起一边的安全带扣上,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
白锦川挑了挑好看的眉,面色冷沉,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你确定吗?”
“我不需要向你确定!”靳浅浅不由分说的学着他方才的语气,赌气似的。
白锦川薄唇发出一声嗤冷的嘲笑,发动了引擎:“不自量力!”
话落,宾利就恍若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靳浅浅措手不及,立刻抓紧手中的安全带,浑身都紧绷起来!
以速度著称的宾利银魅在黑夜中闪烁着星辰一样的银光,飞快地在马路上穿梭,引擎发出嘶吼一样沉重的声音,靳浅浅的耳中已经一片嗡鸣!
她已经紧张到抓着安全带的指骨都有些发白了,一双美丽的星眸早就因为受不了这种失重的刺激闭上,狠狠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恐惧的尖叫,可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白锦川从反光镜中看到她的反应,轻巧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脚下微微一点,车子立刻张弛有度地停下。
副驾驶立即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靳浅浅的小脸已经惨白,樱唇被贝齿咬得渗出了点点血迹。
“还要跟着?”白锦川眯起双眸,声音冷硬。
“告诉我……我、就不跟了。”靳浅浅牙齿打颤地吐出这几个字。
简直不见棺材不落泪!
白锦川额上的青筋恼火地跳动着,拿出手机按下一个按钮,那边立刻传来恭敬的声音:“白少,有何吩咐?”
“办的怎么样?”白锦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小女人。
“回白少的话,已经拍下了。”那边的声音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立刻到我面前!”白锦川狠狠地挂下电话,转而看上身边的女人,按下按键。
靳浅浅身上的安全带立刻应声弹开,她一惊,才张开双眸,身边就是一道厌冷的声音:“滚下去!”
声音刚落,白锦川便打开车门出去。
靳浅浅一怔,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心底不安的叫嚣告诉她,这件事情跟夜子恒有关!
她转身下车,不远处就一个身影来到了两人面前。
“白少。”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了白锦川的面前。
修长有力的手指接过,翻看之间,白锦川的薄唇便弯起,笑意也冷若寒霜。
“这是哪里?”靳浅浅不安地环视四周,面前高耸入云的酒店正闪烁着暧昧的光亮:“你想干什么?”
“你的竹马,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白锦川用着近乎绝情的声音缓缓吐字。
靳浅浅脑袋嗡的一声便脚下一软,立刻踉跄了一下,却硬生生地支撑住了:“你胡说!”
她狠狠的咬住嘴唇,盯着白锦川,在他的冷笑当中颤抖着声音道:“子恒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觉得你真的了解他?”白锦川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举起,“所有一切都在这里,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走,不许再跟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