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起来丝毫不想给我们让路,司机连按了几个喇叭,边按边骂,说那么宽的路,非得站中间,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急着见阎王的人呢?
眼看就要撞上了,司机赶紧往路边开,车轱辘压到了石头,车子一颤,差点给我摔出去。
等车停下来后,司机就骂骂咧咧的下车去骂。
我捂住嘴都快吐了,准备下去透透气,刚准备开车门,有人扶住我了。
是副驾驶的那个男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男的很眼熟啊。
我愣了三秒,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我去请假的时候,在半路碰到那个蹲圈里烧纸钱的男的吗?!
看我愣住,他眉头微微不悦的皱起,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当时有点懵,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跟我说这种话。
说真的。
白天隔的有点远,而且匆忙也没细看,现在发现他长得还挺帅,就是冷冰冰的,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看着我,让我把骂他全家都有病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骂骂咧咧走过去的司机突然没声音了。
借助黄暗暗的车灯,我看到司机后背颤抖了两下,好像是打了个哆嗦。
然后掉头慌慌张张就往回走。
这时候,那男人抓住我衣服的手松开了,他重新背对着我坐过去。
我心里有气,想着这男的有毛病,坐回车里的时候没好气地骂了句,这世界可真小,白天看到的神经病又让我碰到了!
他好像听到了,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司机回来砰的一声关上门,我明显感觉他很恐慌,脸色都变了,发动车子时,拧车钥匙的手都有点抖。
好不容易把车发动了,可前面站在路上穿黑大衣的老头,完全没有让的意思。
我还想着那老头是不是耳背眼睛有问题,想让司机按下喇叭,要不开近点,把头伸出去让老头往旁边让一些。
我正准备说话,副驾驶那男的又转过来,冷着脸撇了我一眼,声音不太好的说了句,“别多管闲事。”
司机硬着头皮往边上烂路绕,车轮子都快下坎了,我提心吊胆的,生怕车子翻外面山沟里去。
那司机听我说话,声音都变了,一个劲跟我说,“别说话,快走快走!”
等绕过去走了一小段路,司机才稍微缓和的出了一口大气。
“他娘的,以后打死也不开夜路挣这钱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司机怎么了。
司机哆嗦的说:“别说了,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你知道那老头是什么东西吗?你胆子大,回头看看!”
我没忍住,透过车玻璃回头一看。
还是那老头,穿着那件黑色大衣,依旧背对着我们,他肩膀不知道啥时候塌了,两条长袖子空荡荡的,跟没有胳膊喝醉酒的公鸡一样,袖子大幅度夸张的左右甩着,步子一跨一跨的往前挪。
姿势说不出来的诡异。
那司机接着说:“那老头穿的哪是大衣,是寿衣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都凉了。
忽然听见外面嘎嘎的叫,跟鸭子被捏着嗓子一样,我往回一看,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了。
那个穿寿衣的鬼老头,背对着我们,塌着肩膀,扑楞扑楞的往我们这倒着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