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文冷笑了一声,然后跃下马背,邪笑着说道:“闪开,让专业的来!”
众位士兵看着德莱文,出于军人的天性,留下了几人看守战马并回去报信。
他们跟着德莱文向山脉中走去。
德莱文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地面,就有了自己的方向,因为这是他对犯人的天性。冥冥中,似乎就有神明指引着他的方向,每一个犯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年轻人并没有选择停留,天生对危险的敏感让他知道,他还没有安全,还不能松懈,不能休息。他点燃一把火把,继续向前走去。
当太阳真正下山,月亮升起之后,一片乌云笼罩了月亮,掩盖住了皎洁的月光,而德莱文则笑着自言道:“哼,这就是如何应付。”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向前看去,山间有一个摇摇曳曳若有若无的火光,一点一点的向西方走去。这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对犯人天生的敏感与直觉。仅仅凭这一点,就让他们心服口服。荒无人烟,鲜有人至的荒山之上,夜间不停下脚步的,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犯人了。
尽管离犯人还很远,但是他们有信心,在五天之内追上这个犯人。或许你会说,军队追捕犯人,肉眼可见,还需要五天这么久?他们真的是诺克萨斯吗?
实不则然。须知这是山野之中,道路崎岖不堪,而且相对来说,以那个年轻人的能力比一些精兵不遑多让,再加上开始拉开的距离。这距离是很远的,只是说他们能看到。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别说一群凡人了。
德莱文笑着说:“我们继续,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众人连忙应声说是,随即军队继续前行。
山路是崎岖的,极其的消耗体力,而且对于匆匆忙忙从城中出来追击逃犯的士兵来说,他们哪儿有什么时间去带粮草。不过还好多年的征战让部队训练的三五天不进食也不会降低什么战斗力。而那个年轻人也是差不多,不过他不怕饥饿的原因是他生活在诺克萨斯最底层,经常几天才能吃到一顿饱饭。这,或许就是来自最底层人民的最真实的写照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诺克萨斯上层社会是极其的腐败的,他们的自私是诺克萨斯的天性,贪婪是是人类的本性。但是德莱文以及他所在的家族是军队出身,所以几乎是十分憎恨那些贪官污吏的,而他们对后代,例如德莱文这一代人的教育就是让他们吃尽苦头,与社会最底层的人相差不了多少,只是名声大些而已。
可是这种残酷的教育方法有利也有弊。像是德莱文的哥哥德莱厄斯就是属于那种被教育的十分好的人,他一直在前线厮杀,至今也是如此,他说等他平息前线与德玛西亚之间的战争而回来的时候,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丧命之时。诺克萨斯的实权全部掌握在他的家族的手中,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人敢质疑。
而德莱文却恰恰相反,多年在社会底层那种地狱一样的环境之中,给德莱文带来的心理上的扭曲,他立誓做一个屠杀者,一个刽子手。那样就可以满足他变态的杀戮的欲望。他在从底层磨练之后,便申请来到诺克萨斯的行刑场地,在那里他做了一个真正的屠杀者。他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欢捉弄犯人。经他执行的犯人,都有一个可以逃跑的权利以及机会,他让那些犯人可以自己逃跑,而他只是在那些犯人慌忙逃窜的时候丢一把悬挂在腰间的阔斧,如果斧子砍死了那个犯人的话,那个犯人就是命该如此,如果他失误的话没有一斧子夺去那人性命的话,那就算那个人被释放了。可是几年以来,在他手下执行的死犯无数,却是一个也没有逃出他的一把旋转飞斧。
由于德莱文对犯人的击杀达到了一种极其变态的杀戮的美感的一个十分高的程度。所以这也让生活在诺克萨斯的奇异民族的奇异的心理得到了异样的满足,无数人以观看德莱文对犯人的行刑为一种乐趣,以满足他们和德莱文相差无几的变态美学。
是啊,欢迎来到德莱联盟。这就是诺克萨斯刑场最真实的写照。
德莱文听说城中有个犯人逃窜出去,没有抓到,于是便主动请缨来当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因为这样才更加的富有挑战性。
这是德莱文以及他的团队追杀年轻逃犯的第四天的傍晚。他们已经看到了横亘在诺克萨斯西北部的铁脊山脉的边缘地带。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而那个犯人也刚刚走出山脉不久。德莱文内心狰狞的想着,听到了吗,丧钟已经为你鸣响!
我们再来看看山脉中逃跑数天的年轻人吧,他数天的逃亡让他疲惫不堪,这几天他甚至连觉都不敢睡,毕竟对于诺克萨斯来说,一个犯人活着逃离了诺克萨斯的军队的追捕,对于诺克萨斯来说,是一种耻辱,赤裸裸的羞辱。所以诺克萨斯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追捕他的,他自然也就不敢松懈。
直到今天,年轻人才走出山脉,他下山之后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休息一晚上再动身,不然诺克萨斯的军队还没有抓到他,他就被自己的敏感的神经和饥饿的肚皮所打败了。
恰好,前方有一处光亮,是个破旧的酒馆,有光就会有人。这里已经离开了诺克萨斯的城邦,应该安全一些了,只要酒馆里的不是诺克萨斯的军队,那么他就应该是安全的,至少有六成的几率是安全的。对于一个命悬一线的逃犯来说,这赌博,稳赚不赔。
他小心的接近着酒馆,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声响就会惊动酒馆里的人。
还好今晚的月光被乌云所蒙蔽,再加上自己白衣被鲜血染红,几天的跋涉已经让血衣变得乌黑发亮,不然自己还真的很容易被发现。年轻人心中想到。随即脚下也是不乱,一点一点的向酒馆靠近。
可是乌云蒙蔽住月光是要给予他机会吗?还是别的杀戮正在黑暗之中悄然开展。
酒馆内依旧是烂醉不堪的吉普赛人,长者今日心中不安之感越来越浓烈,但是他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所以一直在酒馆附近度着步子,走来走去。
长者闭着眼睛,精神力洒向酒馆的附近,他发现一个身影正在悄悄的靠近酒馆,而且这人身上传达给他的杀意,直冲脑心。
“难道今晚有杀劫?”长者自言自语到。“可是这个人并没有传达出魔法的气息啊,可是这杀意又怎么解释?常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气。”
也不多想,长者以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掠到了那个让他心生不安的人的身前。
而年轻人正悄声的向着酒馆前行,加上夜的掩饰。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的身影是怎么到的他面前的,他大惊不已,刚想开口,却见到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直接用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喉咙传来了一股巨痛,让他本来有些沉寂的思想猛烈的打了一个激灵。
长者掐着这个让他困惑的年轻人。然后皱着眉头,道:“这衣服上全是鲜血?你到底是谁?又是什么居心?敢来我们吉普赛人的族地?”
年轻人命悬一线,他听闻这人不是诺克萨斯人之后,心中稍微安心了几分,毕竟现在的情况,比起在诺克萨斯人的手里,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因为一身血迹而被当作了危险人物,随机费力的从口中蹦出了几个十分微弱的声音:“额,老人家,我是叛逃出诺克萨斯的一个普通人,我没有恶意,只是甩开了官兵的追捕,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下,讨点食物而已。”
“哦?”长者不由得一阵疑惑,因为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的血衣传来的血气确实是诺克萨斯人的味道,而且他掐住了这个人的喉咙,也没有感受到魔法与杀气。或许刚刚他感受到的杀意只不过是这个性命在他掌握中的年轻人的衣服传来的。然而他手上的力道不松反重,冷眼到:“哼!那你也是诺克萨斯的血统,瓦罗兰大陆,除了沿海的那些约德尔人。一切都该死!”
“不,前辈!”年轻人急忙道:“前辈,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是诺克萨斯的敌人,你也是,所以我们该是朋友!如果您执意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心里愧疚的话,可无从改善了!”
“哼,你小子也算是命在旦夕而面不改色了。”老人眼神顿时柔顺下来,松开了仅仅捏着年轻人的喉咙的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刚刚只不过是考验你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看开了这一切。你随我来吧。”
说着,长者背过手去,然后向着酒馆走去。年轻人看到长者离开,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跟在长者后面说着。
“在下只歇息一晚便自行离开,对此地之事不会泄露半分。前辈你尽管放心。”
长者也是不理,只是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年轻人也不自找没趣了,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长者,不敢触动一分。
长者带着年轻人来到了酒馆内部,然后道,“我们没有吃的,只有酒,你自便吧,累了在这里找个角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自行离开吧。”然后也是不理会年轻人,兀自的坐在了酒馆的地上。
年轻人略显尴尬,因为他想了一万种进来之后打招呼的方法,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陌生的他的到来。他找了个酒桌,然后开始喝起了酒。
酒馆的嘈杂声并没有传到外面去,而外面的声音也同样寂静的可怕。似乎一场阴谋,正在诞生。
一个军队正从山上下来,为首的赫然是德莱文。德莱文低声自言自语道:“斧头就绪,缺死囚。”
话音一落,百位士兵便纷纷抄起自己的武器,向山下的酒馆冲去。手快脚轻瞬间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出于一个底层出身的对危险的微弱的洞察力,年轻人今晚正侧身左耳贴在地上侧躺着。忽然他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连忙起身,惊诧道:“不好了,快醒醒!诺克萨斯的军队来了!”
众人闻言,也顾不得继续喝酒,嘲笑到:“哈哈,族长带来的这是什么人胆子小的比约德尔人还要小!哈哈!”
没错,这就是吉普赛人的脾气秉性,他们之所以会消亡殆尽,只不过是上天作对而已,像诺克萨斯这种军队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毕竟,人人都拥有魔法的能力,只有他们骄傲的吉普赛族族人拥有,其余的种族,万里出一而已。
这时候,年轻人无助的看向了那个长者,他认为长者身为族长,肯定老成稳重,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老者身上。老者却也是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在意。
如果说事情真的那么简单的话,也就没必要赘述了。
不多时,德莱文带着他的团队就到了酒馆旁边,多一半的士兵把酒馆团团围住,因为他们知道,德莱文的杀戮,即将开始。
德莱文一脚踹开酒馆的门,然后朗声道:“该死的囚犯,害的老子已经几天没见到血腥了,说吧,要我怎么进行屠杀呢?”
年轻人站起身子,正对着德莱文。迎着忽然刮起的夜风,衣服呼呼的响起,然后凛然道:“德莱文,我要跟你决斗,不过,你要放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这时候,酒馆众人依旧该喝酒的喝酒,该赌牌的赌牌,而那长者依旧不动的盘膝坐在酒馆中。
“唉,本来我是想让他们逃跑的,因为我是德莱文,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我的飞斧下逃脱。可是你这么大义凌然的,这些人似乎并不领情啊。”德莱文邪笑着用魔法催动着飞斧转动了起来,而后环视四周道:“这些人,谁也跑不了,我要为痛苦而效忠,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