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虽说阿箬平日的嘴巴不饶人,有些嚣张,但她还是能干成事的。”
如懿气呼呼的躺下,背过身不愿看惢心。
“本宫不就是想让你打听打听那宸妃长的如何,本宫这是在为难你吗!”
“主儿,半个月后,那宸妃娘娘就入宫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
如懿翻身,凹陷的眼睛看着脚踏上的惢心。
“可本宫现在就很想知道她漂不漂亮,凭什么一进宫就是妃位?还给了她宸字作封号?”
“本宫是皇上的青梅竹马,还是潜邸的老人了,才是妃位。”
如懿又装起了体贴,“惢心,算本宫求你了,你明日去找一趟李玉吧。”
惢心见如懿这般,纵使满心不愿,也实在不忍再拒绝,只好咬着唇,轻点了点头,如懿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重新躺好睡去。
第二日,惢心抽空把李玉叫了出来。
李玉那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本就喜欢惢心,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对食,可她好像不怎么愿呢...
“惢心,你叫奴才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玉抬眼,他看见了惢心头上的绒花,是他送的,她既然愿意戴,应该不算讨厌他吧。
“李公公,我们主儿...”
惢心有点说不出口。
“娴主儿怎么了?”
“我们主儿让奴婢过来,向你打听打听,她想知道,那宸妃娘娘好不好看。”
“惢心,这娴主儿怎么会这么问,这六宫嫔妃除了她长的老点,那个不好看?”
惢心皱了一下眉头,“李玉,你说什么呢!”
“惢心,奴才没别的意思,这娴主儿也不是靠美貌才是牵住皇上的心的,她和皇上的青梅竹马的情意才是旁人比不了的。”
惢心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那李玉,我先回了。”
惢心转身欲走,李玉连忙伸手拦了一下。
“惢心,你知道奴才送你绒花...”
“李公公,奴婢宫里还有事,先走了。”
惢心飞快的跑了,等跑到没人的角落,她伸手把自己头上的绒花摘了下来。
如果不是主儿的嘱咐,她才不会戴这个绒花,她有喜欢的人,她不喜欢李玉,他是个太监,谁会不羡慕生儿育女呢。
惢心慢悠悠的回了延禧宫。
一进正殿,阿箬尖酸刻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惢心,让你打听个事,你怎么这么慢,不知道咱们主儿都等急了吗!”
如懿坐在榻上,没说话,像是认同阿箬的话。
惢心行礼道,“奴婢知罪,奴婢和李公公多说了两句,这才耽误了。”
如懿微微颔首。
“李玉怎么说?”
惢心还是没把原话说出口,她怕主儿生气放屁。
“主儿,李公公说宸妃娘娘很漂亮。”
“本宫不信。”如懿斩钉截铁。
惢心瞪大了眼睛。
不信?
为什么不信?
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比自家主儿好看?
就连嫁给王公公的莲心姑娘也比主儿好看啊。
阿箬在一旁附和。
“就是啊,奴婢也不信,这宫里就属咱们主儿水灵~”
如懿满意的笑了。
“既然李玉说那赫舍里氏漂亮,她进宫那天,本宫可得去好好瞧瞧。”
婠宁这半个月都在家里学规矩,宫里的规矩和家里的规矩自然是不一样的。
半个月后,婠宁一大早就入宫了。
奕保和云卿泪眼婆娑的送婠宁上了马车,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宫门口,来引路的是进忠。
王钦今晚大婚,乾隆特意给王钦准了假,李玉现在跟在皇上身边伺候,进忠就被乾隆打发来接婠宁了。
水桃掀开马车的窗帘,一打眼就看见了守在午门的进忠。
水桃郁闷的放下帘子,向婠宁抱怨。
“小姐,这皇上也太不重视你了,不让御前总管来,至少也得是个副总管吧,可您瞧瞧,那就是个小太监。”
“这就受不住了?”婠宁睁开眼睛,自嘲一笑,“以后有咱们受的呢。”
婠宁以为是乾隆故意折辱她呢。
没关系,宮中时日还长,她现在可以忍。
话落,马车也到了。
水桃扶着婠宁下了马车。
进忠立马过来打了个千。
“奴才请宸主儿安~”
那尾音微微上挑,听得婠宁心头莫名一紧。
“起来吧。”
婠宁好奇的看了一眼进忠,这人怎么说话带勾子!
“主儿,这按规矩,你的…”进忠眼神看了一下婠宁身后的三辆马车。
婠宁会意,神色平静,微微侧身。
“公公请吧。”
进忠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立马过去检查起箱子。
片刻后,那些太监跟进忠示意没有问题。
进忠点点头,侧身弯腰,右臂前伸,做出“请”的姿势,脸上堆满笑意:“主儿,您里边儿请。”
而那些小太监则开始把那些箱子抬进皇宮。
进忠在前面引路,婠宁跟在后头。
今日,婠宁穿了一身深紫色氅衣,双流苏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悠悠晃动,她脚下花盆底轻点地面,仪态万方又透着几分矜贵。
黄与紫,都是尊贵之色,这身氅衣,听李玉说是皇上特赏的。
“那个,前面那位公公。”
进忠回身,“主儿,您吩咐~”
“咱们就从午门走着去?”婠宁望了一眼不到头的长廊,“连个轿撵也没有?”
进忠迟疑了一下,“主儿,按规矩,您的位份是有轿撵伺候的,可昨天,那些抬轿子的小太监,不知怎的,莫名的拉了肚子,所以...眼下实在是调配不出人手。”
婠宁抿了抿嘴,“罢了,走吧。”
“嗻。”
婠宁看着旁边扶着水桃的手,和她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不就是乾隆给的下马威吗?
可好巧不巧,在拐角处,碰见了如懿。
还没等进忠行礼,如懿就微微扬起下巴,率先开了口。
如懿的目光直直落在婠宁身上:“你就是宸妃?”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婠宁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仪态万千地行了个抚鬓礼,右手轻抬,指尖顺势掠过耳畔的发丝,动作尽显温婉娇柔。
“臣妾正是,”她启唇,声线软糯,“只是不知您是哪位太妃,婠宁日后好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