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匣子里的，都是一些秘药。
其中的几种香料，就包括可以让人误以为和人欢好过的秘药。
“额娘，这在宫里被发现，可是死罪，还是给皇上用。”
虽说婠宁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把身子给乾隆那个仇人，哪怕把身子给了一个太监，也好过委身于他，可眼下这局面，反抗的余地实在不多。
这话，一语成谶。
云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挑了挑眉，自信满满。
“放心，发现不了，这对外，任太医怎么查，它都是香料。”
“额娘，你怎么这么笃定？”
云卿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眼神躲闪了一下。
“那个，额娘告诉你，你可不许和你别人说啊。”
婠宁好奇心顿起，挑了挑眉，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当年，我和你阿玛，互相看不顺眼，但两家早早定了娃娃亲，没办法，额娘只能嫁了。”
“额娘当年讨厌死你阿玛了，他年轻的时候往我头上放虫子，我气的把他书撕了。”
“结果你阿玛还厚着脸皮，说什么‘男人欺负你是喜欢你’，我呸！”
“虽然你阿玛年轻的时候长的不差吧，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那成婚了，他肯定得碰我啊。”
“那我能同意？！？”
“我千方百计的从一个人那里淘来了这秘药，放心，额娘用了一年多呢，绝不会出错。”
“那后来你怎么同意和阿玛生我和哥哥了？”
“我考察了他一年多呢，要不咋能用秘药用一年？”云卿戳了戳婠宁的额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对我还行，把额娘娶回来倒是温声温语的，额娘说什么你阿玛听什么，倒也不敢再做放虫子的事了。”
“后来，额娘就把药停了。”
“你知道的，这女人第一次……”云卿话说到一半，瞅见婠宁懵懂的模样，改口道，“对，你不知道。”
说着，云卿拉过婠宁的手，语重心长道，“婠宁，额娘告诉你啊，这女人第一次肯定是不一样的。”
“然后你阿玛就发现了，他自己做了一年多的春梦。”
云卿眨眨眼，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起来，婠宁也跟着“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好了，婠宁，额娘也不强制你用这个，就当是给你备个保障，往后要是瞅皇上心烦了，你就用药，省得伺候他。”
婠宁心中一暖，抱住云卿，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额娘，你真好～”
云卿拍了拍婠宁的背。
片刻后。
“婠宁，你先好好待着，额娘先回去给你收拾行李去了。”
“那额娘慢走。”婠宁起身，乖巧地送云卿到门口。
云卿走后，婠宁也没叫人进来伺候。
她走近屏风，把上面的画像打开。
画像里，是幼年的她骑在哥哥脖子上，笑得是那般肆意灿烂。
彼时的她，手里攥着几枝刚采下的娇花，正歪着脑袋，努力往哥哥头顶上放，小嘴嘟囔着，似在不满花朵插得不够稳当。
婠宁的眼眸里氤氲起一层水雾，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画像里哥哥的面容，像是要透过这泛黄的纸张，触碰到昔日的温暖。
“哥哥，你可曾后悔过啊……”婠宁喃喃低语，声线已然染上几分哽咽。
后悔为了他弃文从武吗？
那年，你与他在圆明园一见如故。
后来，那人回了皇宫，再度面对哥哥时，直言自己缺个如年羹尧那般能征善战的大将军辅佐。
他问你，问你愿不愿意……
你应了。
可是哥哥，咱们家历代都是文官啊！
年羹尧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那是他罪有应得。
可你呢？
你深知作臣子的本分，哪一点僭越了？
先帝爷那般的人，都对你放心，可他呢？
他才刚登基就卸磨杀驴！
他自知理亏，连你的死讯也不肯昭告天下。
他自己都知道，他刚一登基，你就去世，意味着什么。
哥哥，你才二十五，还没成婚呢。
“哥哥，他让你绝后，那婠宁便也让他尝尝这滋味，可好？”
婠宁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她抬眸，望向那轮圆月。
敦肃皇贵妃？
想来她当年听到年羹尧被斩首的消息，也和她一样痛心吧。
她后悔爱过先帝吗？
爱新觉罗·弘历，凭你和哥哥的交情，如果你说让哥哥上交兵权，哥哥也会同意的。
可你偏不！
你用你狭隘的心来揣测哥哥，生生断了他活路！
越想越气，婠宁猛地一挥袖，“砰”的一声，桌上茶盏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茶渍四溅。
“小姐，发生什么了，你有没有事呀？”水桃在外面担心的拍着门。
“我没事，你不用进来。”
婠宁垂眸，看着地上那一片片碎瓷，目光渐冷。
敦肃皇贵妃？这张牌实在太好用了。
皇上，你既然不告诉世人哥哥的死讯，那就别怪婠宁好好利用了。
听说敦肃皇贵妃向来跋扈，跋扈好啊。
即便自己不是什么跋扈的人，那敦肃皇贵妃的铁石铁腕铁心肠，她也该要好好学学了。
延禧宫。
今天是十五，皇上宿在了长春宫。
如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夜的是惢心。
她已经坐在脚踏上睡着了。
如懿猛地坐起身，压低声音叫醒了惢心。
“惢心，惢心。”
惢心听到一声鬼魅的声音，直接吓醒了。
哦，原来是主儿啊。
“主儿，你有何吩咐？”
“惢心，那宸妃好看吗？”
惢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主儿，宸主儿还没进宫呢，奴婢也不知道呀。”
如懿噘嘴，表示不满。
“惢心，你和李玉是同乡，本宫不是让你和李玉多来往来往吗？怎么这点小事你都打听不到？”
惢心心里也不好受，她不想麻烦李玉。
前些日子，因着主儿向皇上贸然提起追封李金桂的事，延禧宫便失了宠，她已经麻烦好几次李玉了。
还有更早之前，因着海常在在咸福宫受辱，李玉去报信，已经狠狠的得罪了王钦。
她心里本就过意不去，哪还忍心再去麻烦人家。
惢心一直沉默不语，不知怎么回答如懿。
如懿见状，嘴巴撅的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