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沈哲妈后,没等她淬读的目光直射我,我就主动从保姆林阿姨手中接过轮椅,将她推到院子中。
“妈妈,今天天气好,我推你晒晒太阳。”
“陆千烟,这周围到处都是天眼,你不要妄想在无人的角落,置我于死地。我命大着,当年从4楼坠下去,都还活着——”
她冷笑起来,那声音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叫。
我头皮子一股股发麻,但我充耳不闻,我知道她说的恶读的话是她精神有问题产生的臆想。
我把她推在了那一树紫藤花盛开的地方。
一串一串的紫藤花开的如云如雾,紫的欲滴,风来蝶舞,仙境一样。
“妈妈,你看,这紫藤花开的多漂亮。没事多晒晒太阳,多看看花,你会心境开阔,神清气爽的。”
“一个残废,心境不需要开阔,也不需要神清气爽。怎么,这还不到一天,就嫌弃我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看着远方,不再言语,只是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这是我“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不理会她刻薄的言语,继续认真仔细给她按摩。
我要在这一个月里,把我荒废了的专业全部捡起来,我只要能把沈哲妈“护理”好,今后,或许就没有什么古怪的病人我护理不了吧!
把她当做我练手的“工具人”吧。
这样想后,沈哲妈说的话再难听,我都无动于衷了!
她只是一个我护理的病人,她儿子有钱,每月给我的零用钱不菲,我该为她这样服务,这是我挣高薪的代价。
呵呵!
在我不辞辛苦的按摩下,沈哲妈不再“哔哔”了。
日落的时候,我把她推进了屋子。
保姆林阿姨已经熬好了中药,她倒了一碗出来,生冷的命令我:“给太太把药喂了。”
我顺从的接过药,用勺子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刚好。
我转身去清洗了勺子,开始给沈哲妈喂药。
她鄙夷的看我一眼:“陆千烟,别在我面前装孝顺,其实,你要是有恨,直接和我叫板,或许,你我心里都畅快些。”
我停下手中给她喂药的动作,看了看她,真诚的说:“妈妈,我不管你心里对我有什么成见,但请相信,我没有一丝害你的想法。”
“护理是我大学学的专业,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几年高等教育的职业操守——”
沈哲妈终于闭上了嘴。
晚饭后,我浑身散了架一样把自己撂在床上。
这一天真的够累了,身心俱疲。
我刚闭上眼,保姆林阿姨就过来“笃笃”敲门,让我去给沈哲妈洗澡。
妈的,这不是她当保姆的事情吗?
但我还是打开了门,应声而去。
浴室很大,沈哲妈的木制浴盆是专门定制的,保姆林阿姨在一边指挥我放水,放精油,然后,她让我把沈哲妈推进浴室,帮她脱掉衣服再抱进浴盆里给她搓洗。
当我帮沈哲妈脱掉衣服时,她那高位截肢的身体还是怪吓人的。
我忍住心里的不适和害怕,去抱她。
饶是1米六八,九十五斤的我,抱沈哲妈还是很吃力。
我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抱进了浴盆。
那刻,我浑身汗湿,委屈的要命,我给自己的妈妈都没有这样洗过澡呢!
我仔细帮沈哲妈搓洗了身体,然后,擦干她的身子,用浴巾将她裹住,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抱上轮椅,推进她的寝室。
“太太,今晚是不是要她留下照顾你?”保姆林阿姨不安好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