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今年二十五岁,阳刚的外表,标准的身材,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以笔试第一,面试第二,综合成绩第一的成绩考入了现在的单位。
本以为凭借优异的成绩会有一番作为,可这一年来干的都是些端茶递水的活儿。
当然,就算是这样的活儿,普通人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来,毕竟这里孕育着无穷的机遇。
万一哪天运气来了被某位领导看重,那么一生的命运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凡的这个名额原本是为另一个人留的,但因为他的成绩太好硬生生挤掉了那个竞争者。
所以这一年来经常被单位一把手打压,苦差事麻烦事都会第一时间考虑他,当然这对赵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只要能保住这个饭碗就成。
“这天估计要下雨。”下班后赵凡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空中早已乌云密布。
一路小跑回到宿舍,赵凡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工作流程,没多久便睡着了。
“轰隆隆!”
突然,雷声炸响,震耳欲聋,赵凡猛然震开眼睛。
“做了个梦啊,还真是平凡的一生。”从梦中惊醒的赵凡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叹息,虽说只是个梦,但和现实也相差无几了。
看了一下窗户没有关严实,滴答滴答的水声从阳台传来。
赵凡连忙下床,刚把窗户关好,口袋里面的手机传来震动,提示收到一条短信。
“云州气象台发布橙色暴雨警告,惜花,大荆,乐清……等九个市将出现持续强降雨天气,积极投入到抗洪救灾的工作中来……”
短信刚看完,手机铃声接着响起来,上司打来电话,吩咐赵凡明早八点之前参加防洪动员会议。
暴雨下了开心玩具。
第二天早上果然不出赵凡所料,会议结束后,拟定了抽调防洪的名单。
赵凡是新人,又受到一把手的“特意关照”,自然不可避免的被安排了参加一线抗洪救灾,要立即前往溪江镇。
溪江镇位于惜花市西北角,位置偏远,不仅险情严重,而且交通不便,很多地方都是泥巴路,是所有增援小组中任务最艰难的一个。
一路上弯路又多,泥泞不堪,同车的一个女同事忍不住颠簸之苦,捧着塑料袋苦胆都差点儿吐出来了。
还好赵凡有所准备,来之前在药店买了晕车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拆了一盒后递了一颗给这个单位唯一没有结婚,而且长相不错的女同事。
知道赵凡有晕车药,陆续有人过来借一两粒。
这一次带队的小组组长是市大人物冯辉,这个人行事向来雷厉风行,而且不畏强权,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得罪了不少人,否则的话,据说前两年就有机会往上挪一挪了。
溪江镇是冯辉的故乡,所以这一次是他主动请缨来抗洪。
来到溪江镇后,冯辉命令以最快的时间赶到抗洪前线,众人在地势较高的临时据点,草草吃了个饭便赶往灾情最严重的溪江大坝。
这一行人有十来个,由于暴雨太大,目光所及之处也就十来米,赵凡很低调的跟在冯辉身后,能来到这种恶劣环境的大多都是一些没有后台背景的同事。
等上了溪江大坝,赵凡才体会到在这种天灾面前人类的渺小和生命的脆弱。
肆意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碎砂石从上游奔腾而下,不断地冲击着溪江大坝,波涛汹涌,排山倒海,怒浪滔天!
冯辉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身边站着的是溪江镇一把手李群,大雨已经将所有人淋湿。
这种级别的暴雨,雨伞已经丝毫没有用武之地,一把推开李群递过来的雨衣。
冯辉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大声的道:“之前决堤的口气堵上了吗?还有,居民都安全撤离了吗?有没有伤亡?”
李群连忙点了点头,凝重的道:“都堵上了,不过效果不大,水位一直在上涨,如果降雨量持续增加,恐怕还会决堤,居民都已经疏散撤离,暂时没有伤亡消息传来,但是很多乡亲不愿意离开……”
此刻随行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那边展开疏散人群的工作,但是谁又愿意离开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呢?
赵凡跟在冯辉的身后,看着下方已经被差不多淹没了一半的溪江镇。
不少鸡鸭牛羊,锅碗瓢盆漂浮在水中,多少百姓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又看了一眼怒浪滔天的溪江,冯辉大声道:“走,去给乡亲们做思想工作,一家一户的说服,比起家园,生命更加重要,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随后一行人跟在冯辉后面朝大坝中间走去,不少人正在扛沙包,打木桩,以防洪水灌入下方,因为不少良田已经被淹没,那是百姓未来一年的口粮啊!
李群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我们已经调动了所有青年劳动力,下面那么多农作物,能救多少是多少了,但愿能快点雨过天晴。”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嘈杂声,听上去特别混乱。
“怎么回事?”冯辉凝眉问道。
李群无奈的道:“百姓不愿意疏散,可能已经闹上大坝了。”
冯辉叹了口气,快步迎着暴雨走了过去。
近了才看见不少村民情绪激动,大声和随行人员争执,七嘴八舌,场面混乱。
“乡亲们请听我说几句!”
李群连忙大声喊了一句:“我身边这位是单位的大人物冯辉,大家听他说两句,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所有人都湿透了,当然,冯辉都没有穿雨衣,赵凡他们这些随行人员自然也不会穿。
你可以庸庸碌碌没有作为,但是如果你让领导看你不顺眼,那就是你自己不会察言观色了,丢了饭碗也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