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还是救狗

　　火灾中，一只我养了八年的狗和一个陌生的小孩，我只能救一个。
　　我救了狗。
　　孩子他妈对我破口大骂， 一封千字小作文把我挂到网上。
　　于是我被同事排挤，遭上司厌弃。
　　铺天盖地的辱骂袭击我。
　　绝望中我羞愧自杀。
　　可没想到重来一世，我又回到了那场大火之中。
　　那么这一次，我选择救人。
　　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可我没想到，我救下的那个孩子。
　　有超雄综合征。
　　1
　　大概是在三年前的时候，一场大火改变了我的命运。
　　团团把我叫醒的时候，火焰已经燃到发尾。
　　它的腿被倒下的花瓶砸断了，只是惊慌地在地上看着我。
　　我抱着团团往外跑，突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
　　是邻居家那个小孩。
　　我在楼道见过他几次，可从来没说过话。
　　我跑过去想把他抱起来，可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这么重。
　　火焰燎烤我的皮肤，烟雾更是让我全身酸软。
　　我惊恐地意识到。
　　抱着狗，就救不了孩子。
　　抱着孩子，救不了狗。
　　我养了八年的狗，和一个从没说过话的陌生小孩，我只能救一个。
　　我要救谁？
　　先救哪一个？
　　突然头皮被拉扯，我大叫一声。
　　那个孩子手里攥着我的头发，眼里射出狼一样的光。
　　［带我出去。］
　　［出去。］
　　［不然杀了你。］
　　［杀、杀、杀！］
　　……
　　我太害怕了，真是太害怕了。
　　察觉到我的恐惧，他更加用力。
　　头皮被他拽下来，鲜血溅他一脸。
　　可他也抓不住我了。
　　我抱着团团，冲出火场。
　　扭头的最后一眼，是看到他被横梁砸断脊骨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
　　2
　　出去后，外面的人被我吓了一大跳。
　　［好多血啊……］
　　［快去医院！］
　　……
　　一片喧嚷中，一个妇人推开人群，扑到我身上。
　　［我家壮壮呢？壮壮呢？］
　　［你逃出来的时候肯定看到他的，你没救他吗？］
　　她是邻居那个胖胖的王阿姨。
　　一般这个时间才回家，可没想到家里发生了这么大一场火。
　　我哭着抱紧团团，心里无力地说不出话。
　　她看到我只抱着狗，急切的表情转为愤恨，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救狗都不救我家壮壮，你是人吗？］
　　［你怎么不去死啊？］
　　［去死，去死，去死！］
　　我被她掐得直翻白眼，真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突然她“啊”的大叫一声。
　　原来是团团凶狠地咬了她一口，她这才放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