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外公做的一定好吃,”吞下心里的酸涩,姜悦扬起一抹笑容迎了上去“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您还特意做这么大的一个菜?”
“还能为什么,”柳元柏冲她的房间努了努嘴“臭小子三年才回来一趟,还不得给他补上一顿啊?”
就这一句话让姜悦瞬间知道了她回到了什么时间。
她这是回到了外公去世前三个月,哥哥参军后第三年第一次回家的当天,她记得那一次她哥最后其实没有在家里吃上这碗羊肉汤,被一个电话紧急召回了部队,临时取消了休假。
最后连外公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所以她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看外公现在这样子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那他怎么会有突发疾病是事呢?
作为一个好的医生一定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外公一直教导她,并且他自己也一直遵循的家训,所以姜悦不明白为啥外公当初说没就没有了。
经过陈家那一系列的骚操作,姜悦现在有很大的理由可以相信外公的去世没有那么简单。
同时她也注意到,外公的小叶紫檀手串现在还是戴在他的手上的。
“那还等啥啊,哥,快点出来啦,就等你吃饭了!”姜悦边喊边去厨房间里拿碗,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过一会就该有人往他家打电话了。
姜韬帮着收拾了一下姜悦的床铺这才稍微晚了一步,听她催促也不着急,走路不疾不徐,“明明是我去找你吃饭的,现在倒是换你叫我了。”
“就是你慢啊,外公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就是他慢!”柳元柏无条件站外孙女这边。
姜韬摇头,“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分好汤才坐下,还没有等姜韬汤匙里的汤送到嘴边,电话铃就响了。
果然......
姜悦站起身要去接电话,就被姜韬给阻止了,“你先吃,我去接!”
见他行动快速,姜悦也没意见,行吧,原本也就是你的电话。
转身起来进了厨房,里面还有一大锅汤,姜悦想着还是用保温桶装上一点吧,好歹在车上也能吃上一口,也不辜负了外公这一番心意。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姜韬的电话也已经打完了,此刻正一脸难色地对着柳元柏,“外公,我......。”
“去吧,好歹也算是回了半天家了,”柳元柏心里不舍,但也晓得这是军令如山,穿上了这身军装,一切不是他这个大家长说了算的了。
“对不起外公!”姜韬心里很愧疚,只能忍着心里的不舍,给柳元柏敬了个礼。
姜悦把手里的保温桶递了过去,“里面是一碗汤,还有两个包子,在车上吃正好!”
姜韬从妹妹手里接过,“那我走了,照顾好外公和你自己!”
“好!”
姜韬出门后,柳元柏的情绪明显降落了些,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碗汤,也没有了吃它的兴致。
“嘿嘿,外公,这汤闻起来就香,你都放了些什么啊,我刚才就看见大块的羊肉了,其他的东西都被你挑走了吗?”
姜悦适时打断他的沉默,插科打诨地想要调动外公的情绪。
“对,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吃,索性就用纱布给包了煮的,你吃吃看,看能从里面吃出什么味来!”
一时间气氛倒是慢慢回升了些,柳元柏心里轻叹,外孙选择看这条路总归就是如此了,此身献国家,心中愧小家啊。
“这要是被您给难住了,您还不得罚我切药片啊?”姜悦打趣,然后才开始重新端起了碗,先闻了闻味道,“这里面有红枣,枸杞,黄芪,当归......”
一口气报了十几个羊肉汤的配伍,直到最后“好像还有一个,不过我不太确定,不太像是药材,”姜悦皱皱小鼻子,“外公,您给说说呗。”
在听姜悦一个个准确地说出配伍的时候,柳元柏的眼睛就越来越亮了,心里也对自己这个外孙女满意得紧,至于她最后说不上来的这点,他也很是了然,“我在里面放了一点酒。”
酒吗?姜悦又喝了一口,好像不是黄酒啊?
她疑惑地看向外公,“我吃不出来是什么酒,但一定不是黄酒。”
柳元柏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我加的是糯米酒。”
“那这样还算我过关不?”
“过,过,过,我们还是允许有进步空间的么!”
一老一小你来我往的,也挺快就吃完了一顿饭。
之后照例是姜悦收拾的厨房,还有家里的一些卫生打扫,柳元柏虽然宠爱这唯一的外孙女,但并不娇惯她,相反姜悦除了会做一般家庭女孩子会做的家务之外,还常常会被带着上山采药。
别看着她纤细,但身手还不错,虽然没有到古武的地步,对付两三个壮汉倒也问题不大。
睡前跟着老爷子打完一套八段锦,微微出汗后才互相道别回了房间。
从吃晚饭到现在回房间的这段时间里面,姜悦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外公的情况,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从外公现在的气色上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也或许是晚上灯光有修容作用,看样子还是要明天早上起来找个借口给外公把个脉看看。
一般清晨空腹状态下切脉才是比较好的时间,这个时候身体的内外部环境都相对平衡一些,人体的气血经脉没有受到较大的干扰。
中医讲究的就是中正平和内外平衡,想到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的把脉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之前没有成年,外公不允许她开方治病。
但见习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只是因为大环境的问题,现在的中医并不能太过显露人前,就算是曾经的大国手柳元柏要出手的时候也还是要三思而行,不是自己相熟的人介绍,他也不会出手。
想到这里,姜悦的嘴唇紧抿,是了,那段相同的时间里,外公只为三个人看过症,前面两位她当时也跟着去了,只有最后一个是外公自己去的,而且还没有告诉她去的是哪家人家。
一只手轻轻敲击着书桌的桌面,这个人或许和外公的突然离世有关系,毕竟时间上太过巧合了,还有外公的手串,到底是怎么到的陈伯言手里的她也得查一查。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既然从新来了一次,她相信总不会是让她再走一次老路的,事在人为,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