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父亲便一直教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求人,否则弯下的脊梁很难直起来不说,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我想直接走,可我做不到,母亲在医院还等着救命钱。
正在这时,未来岳母的一个动作,让我重燃希望。
她不以为意的看着我,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
她把卡放在桌上,之后拿出一张协议来,瞪着那带着美瞳的眼睛紧盯着我道:“别说我不通人情,这儿是十万块钱,只要你在这协议上按个手印,这钱就是你的了。”
我看了眼协议,那是自愿解除婚约的协议。
我妈的手术费用需要三十万,这十万不能救我妈的命,但能让我妈继续维持治疗。
相比之下这婚约反倒不重要了。
虽然很憋屈,但这些跟我妈的性命比起来,全都算不得什么。
我咬牙在协议上按下了手印。
未来岳母见我按了手印后,直接把钱丢在地上,就像是施舍乞丐一样。
之后她拿起协议朝着我说道:“陆源,你记住了,白纸黑字的协议摆在这儿,你从此跟我吴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要是再没完没了纠缠,可别怪我不客气,管家送客!”
我刚把钱从地上捡起来,管家就直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道:“请吧,陆家少爷。”
我知道管家是在讽刺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走到门前走廊时,我眼角余光扫向花园,正看到吴依文,跟几年前比起来,她变化很大。
她没有看到我,正聚精会神的玩着平板车。
管家在旁边提醒我,说我已经解除婚约,跟小姐再没有关系,莫要再动心思。
我心知肚明,没有再看她,只是经过花园时,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虽说女大十八变,可吴依文的脸色却娇媚异常,不似正常模样。
我朝管家说:“能不能让我跟吴依文说会儿话,我有些事儿想要搞清楚。”
管家却是压根不理会我,冷着脸用命令式的口吻道:“我叫你陆家少爷,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少爷吧,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我还想再说,可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径直压了过来。
我几乎是被他们给强行拽出的吴家。
这次借钱的经历,对我影响很深,吴家那种出自骨子里的高傲让我更加懂得求人不易,只有掌握自己命运,才能不被看轻。
离开吴家后,我匆匆去医院给母亲缴上了部分费用,刻意留下一些钱,用来在城里开了家小木器店,主要就是雕刻一些精巧小玩意儿卖。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维系母亲的后续治疗费用,还可以学以致用,避免坐吃山空。
城里人很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生意倒也是做的有声有色。
我木器店旁边有家诊所,平日里治一些头疼脑热,风寒感冒的。
开诊所的是个老头,周围人称呼为他为老吴头,我也跟着这样叫,他是个好人,我开店时,他帮了我不少忙。
这天我正在给客户雕一个小物件,因为那人的命属河沟水,很薄,所以我就给他雕了一个蛤蟆头,可以保他没有小病小灾,突然听得旁边小诊所传来吵闹声。
最初我没有太在意,这种小诊所没有专门的仪器,误诊的情况挺多,最后基本上是不了了之。
只是这次不太一样,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打砸声。
我放下刻刀,好奇的来到门口。
这烈日高悬的,一个男人正裹着大棉被坐在轮椅上。
旁边一个女人正在诊所里面砸东西,开诊所的老吴头,气愤的跳脚骂他们纯粹就是讹诈,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病。
围观的人渐渐变多,街坊四邻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老吴头这次是碰上癞子了。”
“是啊,摆明就是讹诈,哪儿有大夏天裹着棉被说冷的病。”
“老吴头之前还说,他特意带着那人去大医院检查过,根本就没有问题,现在这女人还在这儿胡搅蛮缠,简直是过分。”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感觉到不对劲,将目光看向那裹着棉被的男人。
他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大热天的裹着棉被,脸面脖颈处却无一滴汗渍,这不像是得病,更像是中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