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的眼睛盯着那片白嫩皮肤,直到它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收敛起眼底的迷恋。
唐余落座包厢的时间刚刚好,正是男女主角敬酒的时刻。
宋宴坐在她身边,语气凉凉:“瞧瞧什么叫高手段,前脚和你刚分手,后脚就搭上了齐家,像是预料到了前一刻你楼起,下一刻你楼塌,人这辈子的眼界只能这么高了。”
唐余似笑非笑:“您这高水平发言做相亲节目,真是委屈了。”
话音落地,林潜携准新娘齐萱走到了唐余的面前。
这不算主桌,但是坐的前辈也不少,直接端酒杯走到她面前,要么是交情颇深,要么是想看她出洋相。
唐余眼睛对着他的眉眼和五官轮廓,心里道了一声可惜。
别人眼中是第二种,而林潜……只会是第三种,情深而溢,恐难自禁的意难平。
她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浅笑开口。
“祝你们……”她扫了眼齐萱轻蔑的眼神。“百年好合。”
说完,她有礼的放下酒杯,像节目上出现时那般,优雅含笑,美得动人心魂。
林潜喉咙滚动想说些什么,齐萱却没有给他机会,大红色高跟鞋踢踏着靠近唐余,轻声吐出一句话:“真的恭喜吗?”
齐萱动手抢人的时候,唐余还没和林潜分开,所以面对这后来者居上的挑衅,她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很可笑。
错身避开她的靠近,唐余笑的端庄大方:“自然。”
预想中她变脸的样子并没有出现,齐萱像是喉中梗了一根鱼刺,说不出的心中难受。
尤其是唐余今日穿的一身黑,不像来参加订婚宴,活像来参加葬礼。
这些便罢了,却骚气冲天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长了一副美人骨,整个后背白晃晃的在那露着。
勾搭着全场的人恨不得用眼睛扒光她的衣裳。
她强镇定神色,伸手挽着林潜的胳膊,眼底带笑,语气却全是威胁:“怎么?后悔了?”
林潜苦笑一声:“萱萱,你别这样。”
“别这样是哪样?”齐萱绷直嘴角,语速很快:“新闻一线的位子是唐余给你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想要往后坐个十年二十……”
“齐萱!”林潜的声音放大,眼底闪过难堪。
齐萱嘴唇蠕动,话是压了回去,一口气却因为林潜盯着唐余越加痴痴的眼神而吊在了半空。
唐余回到别墅已经十点。
大门按响时,她微怔,显示屏上是刚刚见过的脸。
林潜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白西装被扯的不成样子。
他死死的盯着屏幕:“唐余,我知道你在里面。”
唐余挥退了菲佣,上前开门,却半只脚拦在门框处:“有妇之夫,你不该在这里。”
“为什么!”林潜在盯着她,眼底烧着一团火。
唐余皱眉看他的脸,只是觉得,真的很可惜。
摇头欲关门,门边被林潜的手掌巴住,他又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甩了我!”
要说清为什么其实很难,毕竟二人男女朋友了四年。
但真正决定要分开,还是始于那句话,于是她很诚实的开口:“你不该和我提结婚。”
林潜微怔,接着想要将整个身子挤进来。
唐余后退半步,身上还穿着那件黑礼裙,大片锁骨连绵没入腰线,唇红齿白到让人心眼滚烫。
林潜紧紧的抱着她,魔怔一样开口说话:“我不在乎你家里没落了,我也不在意你没有权势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唐余喜欢他的脸,但是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尤其是为了婚宴而准备的高端香水味,那是为了和齐萱配对而出的情侣单品。
她对香水研究颇深,只是一嗅便一清二楚,这让厌烦更加浓郁。
她屏息片刻,不得不喘气说话,只是语气越加冷漠:“若是你真的不在乎,那么便不该句句不离权柄。”
她轻轻的推开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这个拥抱就散了。
“这四年来,我不留余力的在捧你,不管是三四线的娱乐版图,还是一线的新闻栏目,我都不曾亏待你。”
唐余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散了些。
她看了眼指尖,放在鼻尖轻嗅,作呕的味道还在,于是面色冷了:“别拿感情说事了,我唐家已倒台,满足不了你日渐喧嚣的野心,所以……散了就散了吧,至于你对外说的甩了我,无甚所谓。”
唐余说完,手臂伸展开,对着的是门外:“临门一脚只差半寸,别事到临头功亏一篑,热血上头也不值得。”
说完扬声道:“菲菲,送客!”
林潜脚步没动,半响后垂头开口:“唐余,你爱过我吗?”
唐余微皱眉,她说:“出去。”
林潜走了,走之前弄脏了她的地毯,一双偌大的脏鞋印在雪白的毯子上,难看的有些突兀。
“洗干净。”唐余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回房。
菲佣是海外人,一口国语说的很不流利。
“小姐,有烂人。”
唐余回头,不速之客出现在面前。
果然是烂人,嫩的像青瓜秧的傅鸣,一只脚踩在白地毯上。
在酒店时她就注意到了,今天他穿的很骚包。
具体表现在灰色的合体西装,二十郎当岁的年纪,穿的像上流人士的精英做派,比三十还三十。
只有一张脸,棱角分明中带着白嫩,一双眼镜架着,遮挡了野心勃勃的眉眼。
唐余对于看不见他的眉眼有些烦躁,却只是一瞬,就强压了下去。
“出去!”
唐余冷脸很唬人,整个组里的氛围跟着她的表情做调整。
笑时欢天喜地,冷时集体噤声。
而傅鸣表现的就是实习生的做派,他当做看不懂,也像宋宴之流,当做有意忽视。
长腿一迈,出现在她脸前。
“我不……”
唐余有片刻的恍惚,对于他的拥抱没抗拒,反而睁大眼问他:“这个香水和酒店时不一样……哪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