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直到姜烟离开1908，韩俊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七爷与姜小姐的离婚协议，就这么签署完成了？”

白吟臣啜一口红酒，“给我关于姜烟的资料。”

韩俊如实汇报，“姜小姐是周天明与前妻姜晚宁的女儿，那时周家小有资产，孤儿院长大的姜晚宁却父母不详。”

“婚姻第三年，周天明现任妻子陈曼瑶借腹中一对儿龙凤胎上位。”

“姜晚宁接受不了丈夫出轨，便带着两岁的女儿远走他乡。”

“资料显示，姜小姐母亲在十几年前失踪，她是被养父带大的，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北方某小城。”

白吟臣皱眉，“她母亲失踪了？”

“是的七爷，失踪，不是死亡，姜小姐也因此变成名副其实的孤儿。”

说到周家与姜烟的关系时，韩俊带入了个人情绪。

“不久前，周天明主动找到姜小姐，以补偿亲情为由让她认祖归宗，还承诺财产分割。”

“事实上，周家之所以要认回女儿，与周安雅的双胞胎哥哥周安杰有莫大关系。”

提到周安杰，韩俊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一个被宠坏了的二世祖，开车撞人，打架闹事，勾结恶党在学校里霸凌同学。

还逼得一个女生为他跳楼，做尸检时，女生肚子里有一个未成型的宝宝。

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周安杰的恶行，年纪轻轻便让他患上重疾，必须尽快换肾才能存活。

难怪姜烟被抓走时，周天明一改常态向七爷求情。

如今看来求情是假，强迫姜烟给他那坏种儿子换肾才是最终目的。

韩俊问：“既然姜小姐的案子已经结了，要不要通知周家那边？”

白吟臣哼笑：“我看中的是周安雅的能力，她家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至于姜烟，年纪不大，倒有点脑子，阴谋阳谋玩得很六。

韩俊面上不显，心里则对姜烟这番神操作竖起一根大拇指。

不但在周家面前耍了威风，还利用白七爷的威名躲进拘留所，正大光明的错过手术时间。

就算周安杰不幸死了，也与她姜烟没有丝毫关系。

闯下祸后，她料准七爷会立刻保她，就怕她不肯乖乖签下离婚协议。

每一步棋走得都洽到好处，让人找不到半点纰漏。

外界都传周安雅是天才学霸。

韩俊倒觉得，姜烟这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在谋略方面更胜一筹。

白吟臣忽然问：“周安雅在黑客领域能力怎样？”

韩俊很坦诚，“国内顶尖。”

“与ZERO相比，谁更胜一筹？”

韩俊几乎没有犹豫，“ZERO是黑客界顶级天花板，要不是此人身份成谜行踪不定，七爷也不会与周小姐达成合作。”

白吟臣瞥他一眼，“可惜她那套获奖作品，启用后却被人一秒攻破。”

韩俊：“……”

姜烟来到零度时，被里面刺耳的音响声震得眉头微拢。

一只手偷偷从背后伸过来，还没碰到姜烟的肩膀，就被搂住手臂，险些被扔个过肩摔。

偷袭之人语带急切，“小印是我。”

回头一看，出现在身后的，是一个长相极致俊美的年轻男子。

此人五官雌雄难辨，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西装被他穿得痞中带帅。

他揉着被姜烟捏过的手臂抱怨，“年纪不大，力气可不小，胳膊差点被你捏断。”

姜烟丝毫没有愧疚，“背后搞偷袭是要付出代价的，季泽，你不会今天才知道我的脾气？”

季泽龇着一口白牙笑道：“开个玩笑，瞧把你给小气的。”

一个长相帅气的男服务生端着果盘迎面走来，经过季泽身边时，主动打招呼，“老板。”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姜烟。

零度是京市出了名的网红夜店。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生主打的就是男俊女美，就连老板本人也帅得天怒人怨。

没想到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地方，竟还有姜烟这一抹人间绝色。

季泽冲男服务生挥挥手，示意对方赶紧滚蛋。

男服务生恋恋不舍地从姜烟脸上抽回目光，端着果盘扬长离去。

季泽揽着姜烟的肩膀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喜不喜欢这里的风格？”

“你不是开律师楼的？”

季泽低声交代调酒师几句，才又笑着看向姜烟，“律师楼是赚钱的副业，开夜店才是我追求的主业。”

姜烟听得很无语。

季泽在律师界的名声响亮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胜率达到百分之百。

律师楼开得如日中天，他居然将事业重心转到这家闹腾的夜店，脑子一定进水了。

不多时，调酒师递来两杯饮品，一杯蓝色鸡尾酒，一杯加了温的纯牛奶。

季泽将温牛奶推向姜烟，用手中的酒杯与奶杯碰了碰，“来，陪哥走一个？”

姜烟露出一脸嫌弃，“约我过来，就是陪你喝奶的。”

季泽冷哼，“我为什么约你，你心里没数？来京市多久了？”

“一年。”

“要不是我听说你被拘留，你是不是没打算主动联系我？”

季泽的朋友遍天下，被他珍视的却寥寥无几，远居北方某小城的姜烟便是其中之一。

一年前，姜烟离奇在他的圈子消失了。

问遍周围所有的朋友，没人知道姜烟的下落，连她是死是活都成了谜题。

就在傍晚，季泽无意间获知姜烟在京市，还卷入一起官非。

他以律师的身份前去保释，却被姜烟打发了。

姜烟只甩给他一句话，无需太久，就会有人接她出去，让他不必费那个心思。

果然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姜烟，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姜烟仰头将牛奶灌入口中，“一年前遇到点麻烦，不想连累身边朋友，就暂时隐了。”

“什么麻烦？”

“别问！”

“不把我当朋友？”

“当朋友才不告诉你。”

季泽沉脸，“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大家找你都要找疯了。”

姜烟抬眼瞥他，“不要对外泄露我的消息。”

季泽不解，“既然想隐着，为什么还让周家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