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瞳仁渐渐转为血红,语气森冷阴狠。
“原本我还想着给你一次悔过的机会,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以后乖乖呆在我身边,我就能对你从轻发落,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个机会。”
血红魔气自他体内涌出,在他身后形成一条足以吞下天地的巨蟒。
巨蟒朝着杨绒绒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能择人而噬。
珩野也已经幻化成原形,是一只体型巨大的上古级妖兽,兽爪落地时地动山摇。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杨绒绒,近乎魔怔般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不爱我,你心里明明就只有我。你快说啊,你心里只有我!”
语速越来越快,音调越来越高,到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生活在悬山之中的灵兽们察觉到危险,纷纷出逃。
沈温衾周身的剑气已然蓄势待发,宽大袖摆随风鼓动,深黑如寒潭的眸子闪烁着淡淡血色,淡色薄唇抿成直线,眉宇间尽是杀伐之气。
原本清冷卓绝、正气凛然的正道第一人,此时已然被愤怒吞噬了理智,一直被死死压制的心魔终于找到机会挣脱束缚,占据了主导位置。
他手中的无念剑随意而动,剑光森然阴寒。
殊影身后的厉鬼们早已伸出爪牙,齐齐朝着杨绒绒抓了过去。
杨绒绒知道凭自己的实力绝不可能打得过这四个男人。
她估摸着五分钟时间应该已经过了,暗暗捏紧天雷符,急忙催促系统。
“统子,快带我走啊!”
再不走的话她就要被这四个恼羞成怒的男人给撕成碎片了。
系统的机械声音立即响起。
“时空隧道已连通,现在进入倒计时,五、四、三、二……”
倒数到最后一秒,系统的声音忽然卡住。
紧接着就响起一阵杂乱的电流音。
杨绒绒忙问:“怎么回事?”
系统发出尖锐的叫声。
“警告!警告!发现病毒入侵!
系统代码错误,穿越程序加载失败。
系统正在进行紧急修复……修复失败!
宿主请耐心等待,系统正在启动应急方案……滋滋滋——”
电流音越来越大。
忽然,电流音消失了,系统的声音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接下来不管杨绒绒怎么呼唤,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仿佛是,系统从未出现过般。
杨绒绒怎么都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傻眼了。
感受到周身的杀气越发浓郁,杨绒绒被迫回过神来。
她的脖子就像是生了锈般,缓慢而又僵硬地抬了起来。
此时在她的面前,四个男人已经进入猎杀模式。
而她,就是即将被猎杀的那只小羔羊。
杨绒绒:“……”
系统你个坑爹玩意儿,我要被你给害死了!
大难临头,她彻底没了方才的有恃无恐,惊恐占据心头,求生欲疯狂滋长。
她抱紧瑟瑟发抖的自己,干巴巴地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刚才我其实是被人给夺舍了,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你们会不会相信?”
临渊勾唇讥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杨绒绒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我觉得你们应该会相信的,毕竟你们都是好人嘛。”
说完她还不忘露出个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
眼下这种情况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认怂虽然可耻,但却是她唯一的出路。
临渊冷笑:“可你刚才还骂我是人渣败类。”
杨绒绒飞速变脸,深情款款地道:“你是人渣败类我也爱!”
殊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说我是变态。”
杨绒绒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就算你是变态,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变态,我爱的就是你那独一无二的变态气质!”
她这话引得珩野极其不满。
他抬起爪子用力拍打地面,直接就把地面拍出个土坑,喉咙里发出怒吼。
“你说你想扇我耳光!”
杨绒绒用力嘶吼:“打是情骂是爱,我是很想打你,但打得越用力,就代表我爱你越深啊!”
高高在上的剑尊冷冷开口:“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绒绒眼也不眨地表白道。
“当然是因为爱你呀!
你喜欢你的师姐,我就扮演成你师姐的样子,你若是喜欢别人,我也可以扮成别人。
只要是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临渊/殊影/珩野/沈温衾:“…………”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女人的变脸速度竟如此之快。
前一刻她还在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下一刻她就眼也不眨地吐出一连串甜言蜜语。
沈温衾的眼睫颤了颤,声音仍旧冷厉,但语气微微变轻了些。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临渊冷眼看她,讥诮道:“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珩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怒吼道:“我最恨被人欺骗,我定要杀了你!”
殊影眸光冰冷,声音低哑:“果然,你还是被制成傀儡更好,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欺骗我、背叛我了。”
周身围绕的杀意越发浓烈,杨绒绒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把脑子里的系统抽出来狠揍一顿。
丫个坑爹玩意儿,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次真是被它给害惨了!
杨绒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快运转。
既然甜言蜜语行不通,那就只能换一招了。
她的视线在四人身上飞快地溜了一圈,最终停在剑尊身上。
根据她对四人的了解,这位剑尊虽然冷心冷情,但却是四个人中道德底线最高的,非要找个突破口的话,他最合适不过了。
杨绒绒当即一个滑跪,扑倒在了沈温衾脚边,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师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
今日我必然难逃死劫,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师尊的手里!
我只求你看在往日的师徒情分上,下手时速度快些,莫要让我觉得痛苦。
今生我与师尊有缘无分,但愿来生我还能再认识你。
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记得我这个小徒弟,呜呜呜!”
说完她便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犹如引颈就戮的天鹅,纯洁而又脆弱。
泪珠子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