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冷气冻得我打了个寒噤，脑子更疼了。

看着盛景赫冷硬铁青的脸，我也知道今天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来，他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算了，那就去吧。

我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坐在副驾驶，看着他一路疾驰，将车开到一处会所门口。

合作方……在这种地方？

我看着门口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来来往往，心觉不妙。

可盛景赫已经直接将我拽了进去。

包厢里的烟味很重，我一进去，就呛得一阵痛咳。

“盛总来了？”

看见我们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赶忙谄媚迎上来，在看见我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惊艳。

“这位是您的女伴？”

他淫邪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和胸，大概是因为盛景赫在场，也算有所克制，却依旧让我觉得不适应。

我不自觉往盛景赫身后躲，他却将我推开，语气冷漠道：“这是我的秘书，今天由她来跟李总谈这笔合作。”

那位李总愣了愣，老鼠眼又在我身上扫了扫，伸出手笑眯眯道：“幸会幸会，那小姐请坐吧，我们慢慢谈。”

我克制着抗拒跟他握了握手，感觉他长了老茧的指腹摸着我的手背，只觉得无比恶心。

强忍着那股不适落座，我拿过盛景赫手里的文件，开始跟那位李总商议起来。

虽然我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但大概是待在盛景赫身边太久，除开法律条款，其他的我也能看懂。

李总听着不住点头，眼睛却还是黏在我身上。

谈到收益分成时，他却忽然皱起了眉：“这比例怎么只有两个点了，之前我们谈好的不是五个点么？”

我也愣了愣，仔细看向那个条款。

按照这个比例，哪怕是和盛氏合作，都赚不到太多钱了……合同部怎么会提出这么苛刻的分成呢？

我下意识看向盛景赫：“盛总，这是不是印错了？”

盛景赫漫不经心点了一支烟，朝我扯起了唇：“没有印错。”

“按照这份合同，跟李总把合作谈下来，你就算处理完手中所有的工作了，要是谈不下来，那就慢慢耗着吧，我有的是耐心。”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蓦地一沉。

他根本不是想谈合作，只是想为难我而已。

这个李总就算愿意签，恐怕也不会轻易松口，说不定……

果然，盛景赫话音才落，李总就若有所思看向我，朝着盛景赫赔笑道：“盛总真是太精明了，不过背靠您这棵大树……两个点也不是不能谈，不过，就要看怎么谈了。”

说完，他拿起酒杯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小妹妹，咱们酒桌上慢慢聊，要是咱们投缘，这个单子就这么定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意思，就是要我陪他喝个尽兴了。

我悄然捏了捏拳头，心里有些犹豫。

我的酒量很糟糕，加上胃不算很好，一直都不是滴酒不沾，但是……

我转头看盛景赫，他夹着烟，指尖不经意在腿上捻着，扫了我一眼轻启薄唇道：“愣着做什么？李总都给了你商量的机会了，你还不识趣？”

说完，他朝着李总扯唇：“我这秘书酒量不错，一定能喝到李总尽兴。”

听着那冰冷的声音，我的脸色刷得一白。

他知道我不能喝酒的，除开我借酒勾引他那一次，这几年他从不让我喝酒，甚至公司有应酬，他还会不经意帮我挡酒。

我曾经沉湎这些微末的细节，才会天真的以为他或许不止是把我当成情人，可是现在，他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只是个玩意，是他眼中可以随意摆布的宠物。

听话的时候他会把我捧成宝贝，不听话的时候，我卑贱得连路边的一棵草都不如。

我的心渐渐冷下来，痛得像是被一柄冰棱刺穿了一样，看着那双漠然的眼，慢慢端起了酒杯。

“行，李总，我敬您一杯。”

我仰起头，将那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酒液涌入喉管，激起一阵刺痛，我咳得脸色涨红，脑子也更加昏沉。

那个李总大概也看出盛景赫不在意我，放肆凑上来环住了我的腰：“妹妹是不太懂酒桌上的规矩吧？我还没有和你碰杯你就喝了，这可是要罚酒的。”

他又给我满上一杯酒，将杯子塞到我手上，故意用手蹭我的腿：“再喝一杯，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指尖颤了颤，也明白他是故意要灌我酒了。

可盛景赫完全没有干涉的意思，自顾自抽着烟。

我麻木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我只觉得浑身滚烫，只能浑浑噩噩一杯接一杯的喝，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我大口吐了出来，一滩秽物全溅在了李总身上。

“草！贱人！”

他原本还在对我上下其手，看见我吐了，眼中顿时闪过怒意，伸手直接给了我一耳光！

我忽然感觉包厢的气温低了不少，而后，盛景赫终于开口：“打我的人？胆子不小啊。”

那声音泛着冷，吓得刚刚还穷凶极恶的李总脸色一白：“盛，盛总，我不是……”

我眼前有点模糊，只听见一道骨节碎裂的声音和他的惨叫，而后，清冽的木香涌入鼻尖。

一只手捻着纸巾擦去我嘴角的污渍，盛景赫淡声开口：“还倔么？”

倔？

他以为我在做什么？跟他倔着闹脾气么？

我木然睁眼看着他，看着他欺身逼近，忽然涌进全身力气，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