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还未说话,小程氏已是眉头微皱对儿子低声叱道,
“大郎不可对姐姐无礼!”
说罢又仔细瞧了瞧武馨安的脸色,柔声道,
“安安莫怪,你大弟弟年纪还小,不甚懂事……”
武馨安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对武怀德道,
“你不是也长得不似父亲吗?”
武怀德便应道,
“我长得像我娘……”
说罢还很是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道,
“我妈说了,我以后长大了必是个美男子的!”
武馨安白眼一翻应道,
“我也长得像我娘!”
“你娘在哪儿?”
武怀德很是好奇的问,武馨安又一翻白眼,伸手指了指天,
“我娘在天上!”
武怀德随即抬眼看天,
“在哪儿呢?我怎么瞧不见?”
武弘文被儿子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弯腰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你大姐姐的母亲乃是你们的大娘,她如今在天上呢!”
这厢一手抱了儿子,一手牵了大女儿对小程氏道,
“我们进去给娘请安吧!”
小程氏笑着点头,抱着小女儿让到一旁。
看着武弘文牵着武馨安迈步进去,目光落在武馨安那圆滚滚的身子上,眼神闪了闪,
“这孩子……长得可真似大姐姐呀!”
武弘文当先领着妻儿进去内堂。
武家老夫人早得了消息正端坐在常上等着,见得儿子进来,脸上多了一丝喜色。
“文儿回来了!”
武弘文应了一声放下儿子,牵着武馨安上前,
“母亲,这便是您的大孙女儿安安……”
这一回,武馨安倒是不用人教,自己就跪下来叩头道,
“祖母,安安给您磕头了!”
武家老夫人付氏,低头看了看自家这十年都未谋面的大孙女。
仔细端详了半晌,也是没从武馨安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似儿子的模样,心中暗暗道,
“看来果然是像那大程氏!”
当年武弘文在外娶妻,曾写信回来,报与老母得知。
付氏那时怕儿子耽于儿女情长,误了科举之事,也曾写信劝阻。
可武弘文一意孤行,并不听从母亲之命。
付氏见儿子主意已定,心知此事已是无可阻拦。
无奈之下,只得在家中勉力筹了些银两,托人送去京城,给儿子娶亲。
这媳妇虽说是娶了,可那时一个在京师,一个在江西,一直未曾见面。
原还想着等武弘文金榜题名之后,能接了老母团聚,到时候再让媳妇叩头见礼。
却没想到大程氏难产而死,这婆媳二人竟是从来无缘得见一面。
武馨安刚出生,大程氏便去世了,背地里人人都说,她命格太硬,克母。
付氏出身乡下,对这种事情本身就忌讳。
因此,对克母的大孙女还未见过,便有些三分不喜了。
来杭州这么些年,也是从未亲自去见过。
便是武弘文这一回去接大孙女回府,付老夫人亦是有些不赞同的。
她一心偏向新媳妇小程氏,不愿意让小程氏去做后娘,被人戳脊梁骨。
可拗不过儿子,只得叹气作罢!
付老夫人今日仔细打量自己这大孙女,见她五官生得竟是半分不似儿子,想来是像她那短命的娘,心里便更不喜了。
坐在上首,端详了武馨安半晌,就是一直不肯叫起。
武弘文心知老娘是不喜这孩子的,但总不能孩子刚一进门便要给难堪吧。
安安这才十岁,又有何错?
这厢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见得武馨安突然腾的起了身,一面揉着膝盖一面苦着脸对他道,
“父亲,我……我膝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