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与,陆家二少,姿容清绝,盛名在外。
京城陆家,世代勋贵。
哪怕性子懒散清傲,放恣至极,也还是引得无数名媛趋之若鹜。
但更为人盛传的,是他在商场上的雷霆手段。
不过,直到他成为陆家真正的掌权者,也未曾娶妻,甚至连半条绯闻都未曾传出过。
上辈子,宁璃曾经和这位爷有过两面之缘。
第一面,的确是在云州,不过并不是在叶家。
那时候她刚刚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他的身份,还曾好奇他好端端的,怎么从京城来了云州。
后来她才知晓,他那次去云州,是去看病的。
其中内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宁璃也是无意间听了个大概,还感慨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未必能事事完美。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叶家见到他。
叶家在云州虽是有头有脸,但和京城陆家相比,不值一提。
她记得上辈子,陆淮与和叶家似乎无甚交集。
否则以叶家人的性子,能攀上这条大腿,定然早就迫不及待宣告全世界了。
也不知这次为何纡尊降贵,跟着程西钺来了。
不过......
来了,却连车门都没下,也确实是半点面子没给了。
这样的傲性,寻常人还真伺候不起。
偏偏这个人是陆淮与。
此时,苏媛已经从赵姨那里听到了陆淮与的身份,当即也是吃了一惊。
“......贵客莅临,怎么不请进去?”
她微微拧着眉,问道,“这也太失礼了。”
赵姨连忙解释:“夫人,这是程大少爷的意思。
说陆二少最近休息不好,在车上才难得小憩了一会儿,让我们不要打扰。”
这是程西钺的话,但显然更是陆淮与的意思。
苏媛听了,虽然心里也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是什么出身,想睡哪儿不行?若贸然吵醒得罪,可是不好。
“那我们先进去。”
苏媛压低了声音,扭头催促宁璃。
宁璃收回视线,背起包跟着下了车。
一行人朝着大门走去。
车内,陆淮与目光微凝,忽而笑了声。
昨天,程西钺把小姑娘的资料全都给了他,连说小姑娘命苦,再三警告他不要欺负人家。
可他瞧着,这小姑娘,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呢。
小脾气,藏得可不够好。
......
“妈妈!您回来啦!“
刚一跨进大门,一道欢喜清脆的声音便从前厅传来。
这声音刺的宁璃眼角一跳。
她不动声色的抬眸,看向前方。
一个身穿白色薄纱连衣裙的少女,正朝她们快速走来。
剪裁得当的衣裙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曲线,一头及腰的黑发柔顺垂落,面容姣好,杏眼明亮。
通身气质高贵温婉,又带着点见到亲近之人才会显露的亲昵与活泼。
看到她,苏媛脸上神色也瞬间温柔了许多,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
“小瓷,你今天不是说要和湘湘去看画展吗?怎么在家?”
叶瓷在她怀中蹭了蹭,撒娇道:
“我担心妈妈呀!“
她微微撤离苏媛的怀抱,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
“新闻上说,昨晚上连云高速上出车祸了,虽然知道妈妈你们留宿临城,但还是不放心,就想着还是在家里等着呢。“
苏媛摸了摸她的脸,瞧见她眼下似乎有着淡淡乌青,心疼道:
“小瓷一晚上没睡?其实不用担心妈妈的......”
叶瓷抿唇一笑。
”我想等着您啊。“
苏媛道:“以后不要再这么等了,熬坏了身子,也是妈妈心疼,知道吗?“
宁璃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角划过一抹淡淡讽意。
好一个母女情深。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认为这两人是亲母女。
叶瓷等了她一晚上,她就这么心疼。
她等了十一年,也未曾听她说过一句抱歉。
叶瓷目光一转,似乎这才看到宁璃一般。
当看清宁璃的模样,她嘴角噙着的笑意忽而凝固了一瞬。
眼前少女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单肩背着一个黑色背包。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搭配,穿在她的身上,却好看的过分。
刚刚过肩的黑发垂落,衬得脖颈越发纤长白皙。
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张脸。
干净,漂亮。
那双桃花眼流光氤氲,眉宇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洒脱放恣。
只往那一站,无需言语,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叶瓷弯起眼睛笑:“妈妈,这就是宁璃姐姐吧?”
苏媛有些尴尬。
这些年,她从没有在叶家提起过宁璃的存在。
“对。从今天起,宁璃也住在家里了。你爸爸呢?“
叶瓷指了指楼上:“爸爸正在二楼呢,西钺哥也在。”
其实,叶家和程家虽然都是云州豪门,但双方交情算不上多深。
叶家在云州从事酒店业,以前只能算二流,前些年遇到机会,才一跃而上。
和程家这样底蕴深厚的世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叶瓷和程家的小小姐程湘湘是闺蜜,也就跟着喊一声西钺哥。
苏媛点点头,对赵姨道:“你先带宁璃去她的房间看看。”
程西钺来了,外面还有位陆二少,估计短时间内,叶明是没时间理会宁璃的事情的。
赵姨还没应,叶瓷便道:“妈妈,姐姐的房间和我的挨着,还是我去吧。”
眼看她如此懂事,苏媛心宽不少。
“行,看完你也早点去休息。”
叶瓷带着宁璃往楼上去。
然而,宁璃刚刚走出一步,旁边便忽然飞来一道冷风!
宁璃眸子微眯,脚下一动,就要闪躲开来。
忽而“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飞,撞到了茶几上的青花瓷。
砰!
青花瓷瓶瞬间四分五裂!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忽然尖叫一声,从沙发后面冲了出来,指着宁璃骂道:
“啊!你打碎了爸爸最喜欢的青花瓷!你赔!”
她一愣,回头看去。
陆淮与不知何时下了车,正斜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小男孩。
“巧了,你爸爸的青花瓷撞坏了我的表,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