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祟!斩妖祟!”
“杀了他!杀了他!”
东临城西区,菜市口,人群熙熙攘攘。
台上,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脸色惨白,满身狼狈,即将被斩首。
他叫景言,是东临城景家的嫡孙,他曾经五岁入武道,八岁六重天,十四岁突破先天境,十六岁进入神风学院,是东临城不折不扣的古今第一天才。
然而,这样的他进入神风学院不到半年,却被神风学院驱逐而出,赶回了景家!
原因,竟是半年前,刚进入神风学院的景言,其修为便诡异地开始跌落,短短半年时间,他的修为就从先天境,一路跌落至武者三重境。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也不能阻止。
就这样,昔日的天才,一夜之间沦为了一介废物。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这位曾经的天才,成为众人眼中的妖祟,恨不得将他斩首。
其中更诡异的,是景言在回到景家之后,景家高层意外的发现,族人的修为竟也开始莫名下跌。
而且,离景言越近的人,下跌得越厉害。
大长老景春雨稽查此事,最终发现,族人身上元气的去向,竟是景言!
也就是说,是景言吸食走了族人的元气,让他们的修为跌落!
这样的结果一出,景家上下几乎一致认定景言是为妖祟。
举族震怒之下,他们闯进了景言的屋子,将他绑了起来,也便有了今天这场斩妖大会。
“杀了他!杀了这个妖物!杀了他……”
此时,日头渐渐东升,阳光有些刺眼起来,时间快到了。
所有人的情绪愈发高涨,他们都愤怒的盯着跪在斩头台上的景言,挥拳吼叫着。
不少菜屑,臭鸡蛋,也统统砸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坐在审判台上的大长老心中得意一笑,随即,他站起来,手中号令牌就要落下。
“等等,大长老等等!小言他不是怪物!他不是怪物!”
可突然,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冲了出来。
冲出人群的中年男子,只有一条腿,却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爬一般地来到了刑场之前。
随即,他向着大长老,一把跪了下去。
“大,大长老,不要这般对言儿,他不是妖物,他真的不会是妖物!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言儿他不会害景家人的,求大长老明察!放他一条生路!”
咚!咚!咚!
男子一边哭喊着,一边重重的朝着大长老磕起了头。
大长老景春雨看着台下出现的男子,眼角露出一丝嫌弃。
“景晨星?你来干什么?还用你的性命担保,你他妈早就废了,一条贱民值几个钱?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狗命,保不住这个妖物!”
“来人,将这废物拉下去,再捣乱,给我把他另一条腿也废了!”
几人景家下人,上前拖住景晨星,就要拉他下去。
“不!!”
景晨星死死地抓着地面,他看向问斩台上的景言,撕心裂肺地喊道:“小言,快告诉他们,你不是妖怪!你不是妖怪……你快说啊!”
“大长老,我求求你们,放过小言吧!他不是妖物!求求你们……”
刑场响彻着景晨星的哭喊。
“景叔……”
看着台下几近崩溃的景晨星,哪怕是被人群中无数石头砸破脑袋,也一直无动于衷的景言,眼睛终于湿润了。
他从小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失踪了,多年来一直都是景叔在照顾他,将他抚养长大。
在景言心中,早已将景晨星当做了父亲。
而现在,就是这位父亲般的男人,为了自己,竟向他人下跪。
他紧咬牙关,喃喃道:“景叔……别……别求他们……我宁死,也不要看到你这样……”
“啧啧,真是好一场深情戏码!”
而这时候,人群中,突然一声冷笑传来。
“林家林奇?”
一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他一身锦衣华服,一脸骄纵地看向景家众人,开口道:
“喂,我说景家人,你们是不是舍不得杀这废物啊?本少可都听说了,这废物会吸人修为,要是不杀他,恐怕再过不了多久,整个东临城都会被他祸害了啊!到时候你们景家,可就是东临城的罪人!”
说话的是个和景言年纪相仿的少年,乃东临城林家的子弟,年纪轻轻便达到了武道六重天,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年轻一辈中小有名气。
有人把景言当做榜样,也有人将他当做眼中钉,林奇便是一个。
他从小就自觉很有武道天赋,但因为东临城出了景言这个天才,所有人几乎都被压得黯淡无光。
今天,林奇一大早就来了这里,等着亲眼看这个天才被斩首的戏码。
可没想到,景家这么墨迹。
而看到林奇,景晨星却是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他挣脱开景家下人,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林奇脚下。
“林公子,你和小言自小便是玩伴,求求你,救救他!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求你救救他!”
“滚开!”
林奇一脚踹开景晨星,嫌弃厌恶道:“你个瘸子是不是听不懂本少在说什么,本少刚才说了,要让这妖怪死啊!哈哈哈!”
林奇整理了下衣衫,再次看向景家高层,昂声道:“喂,你们到底斩不斩这妖物?”
“不斩的话,到时候可别怪东临城其他家族,对你们景家下手了!毕竟我相信,东临城内谁家也不会容忍一个妖怪就活在自己身边!”
“你们若要包庇这个妖物,我们不介意把你们景家也当成怪物,一起除了!”
景家几个高层,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窝火不已。
都是这个景言,现在让他们成为了东临城的众矢之的!
他们怨毒的盯着景言,将一切归咎于他。
“都是这个废物,让家族蒙羞!老大,还等什么,斩了这个妖怪!”一个长老怒道。
一众景家年轻子弟齐声道:“斩景言!斩景言!斩景言!”
大长老景春雨也面露凶色,他上前一步,将手中号令牌狠狠砸下,果断道:
“——斩!”
刽子手得令,仰天闷进一大口酒,然后喷撒在大刀之上。
接着,那亮灿灿的大刀被高高举起,下一秒,就朝着景言的脑袋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