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某师新一团驻地。
一个酒瓶子从屋里扔到外头,碎在何远眼前的地面上。
何远抿抿嘴,拽了拽枪带,站直身子,假装没有看到。
身后的屋里头,李云龙扯着脖子大骂,“老子打了胜仗,没有嘉奖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罪了?不就是没从俞家岭突围吗?从哪儿突围不是突围啊?怎么就成了战场抗命了?再说了!你说说啊,要降我的职,让我当个营长……哪怕当个排长、班长都行啊!把我扔去什么被服厂做个狗屁厂长!你说,你说这是大老爷们儿干的活儿吗?”
新上任的新一团团长丁伟是李云龙的老战友,听了他的牢骚,就劝他说:“老李,你也别这么多牢骚。总部首长这么安排,肯定有首长的用意,你说是吧?你呀,就权当到后方休息休息,等过上一阵子,肯定有再重新回到战场上的机会!”
李云龙不听劝,转头就骂他,“你狗日的少站着说话不要疼!你可是新官儿上任,了不得了!老子灰头土脸,打了胜仗,反倒千不该万不该,这还有理没理啦?”
丁伟低声劝了李云龙很久,李云龙或许也是心里头明白,总部的命令无可变更,满腹不平,最终也只能是化成一声长叹。
李云龙拽着丁伟对他说:“老丁,新一团,我接下来可就要交给你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你可得给老子看好咯!还有,我这儿有个人,要介绍给你。何远!”
何远闻声应了声‘是’,连忙走进屋中。
李云龙对丁伟说:“老丁,这小子是我的警卫员,叫何远。你别看他年纪不大,正儿八经的军校出身,枪打得准,功夫也好,尤其是这脑袋瓜子,很够用的!要不是我就要离开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我肯定是舍不得留给你的。”
丁伟对着何远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转头对李云龙笑着,“你这家伙,有肉都埋在碗底下吃,要不是你要走了,什么便宜会露给我看啊?不过,能让你这么夸的,应该是很不错!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李云龙走的时候,整个新一团夹道欢送,对于这个一手把新一团拉扯起来的老团长,无论是老战士,还是新战士,都是对他十分不舍的。
送走了李云龙,回到屋里,丁伟就叫来了下面的营连排长开会。
这一次突围,虽然新一团打得不错,但到底面对着强敌还是伤筋动骨了。人员伤亡超过一半,各级干部阵亡的也不少,尤其是营一级的干部,就只剩下张大彪一个人,急需恢复元气。
尤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给大家树立一个标杆。
丁伟说:“苍云岭一战,我们新一团在李团长的带领下,英勇顽强,击溃了当面强敌。但是,也损失惨重。尤其是各级干部,阵亡超过一半。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重新加强训练,快速的武装自己,以应对接下来更多更严峻的考验。鉴于在之前的战斗中,何远同志表现突出,经李团长临走时推荐,团里慎重研究后决定,任命何远同志为新一排排长。何远同志,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好好带兵,再立新功!”
何远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来答应,“是!”
新排长走马上任,面对的是零星的老兵,和一群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这些新兵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正规训练,别说枪都不会开,像是这些人,如果是现在就上了战场,根本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何远知道,他们所处的地方,四面都是敌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危险。不赶快加强训练,就是对这些生命的不负责任。
作为一名当代特种兵出身的军人,对于训练士兵,他自然有自己的一番套路。
“快!跑起来!起来!快点儿!快跑!”
负重五公里跑,是这些士兵这些日子以来每早每晚都必须要进行的标准科目。除了几个跑惯了的老兵和跟在何远身边的顺溜之外,其余的新兵几乎每次跑完都累得几乎虚脱。
每每面对士兵们的抱怨,何远都极为严肃地对他们说:“怎么?跑都跑不动了,还怎么打仗啊?想当初红军长征的时候,千里奔袭,一天之内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是在躲避地方追击,还要想方设法的阻击、消灭敌人。如果连这么点儿体能都没有,你们还怎么打仗?上了战场,两步一跑,不用敌人出手,你们就先自己累趴到地上了,等着被人俘虏吗?现在不练,上了战场,你们还能有命在吗?”
何远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再加上他个人的能力比较强,每次跑步的时候都是跑前跑后,一会儿在前面带头,一会儿又跑去鼓励掉队的士兵,不仅从不搞特殊,而且每次都跑得比其他人多几倍的路程。下面人看他作为排长都这么卖力,当然也就没有了抱怨的理由。
就这样,新一排的体能终于训练上来了。随后,何远马上又添加了徒手格斗和白刃格斗的课程。每一个士兵,他都亲自手把手的教。
他教的那些招式,绝不花哨,看上去也不好看。新兵或许觉得有些乏味,但那些老兵却很清楚,这些看似普通的招式,就是战场上最为厉害的要命的招式。
格斗训练的同时,体能训练也没有落下,包括手榴弹投掷、挖掘战壕等等,也都有教授。而唯独他没有普遍训练的,就是枪法!
八路军装备不好,战后,全排补充完整之后,两个人都分不到一支枪。与其广撒网,倒不如挑几个有潜力的,专门训练。把有限的子弹,全都用在最有希望的那么几个人身上,集中培养用枪的尖子兵。
何远就是这么做的!而最被他看重的,当然是一路跟着他的顺溜。
那小子,整天就像他的跟屁虫一样,话不多,就整天粘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