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检查结果来看,你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
“如果放之任之,最多五年,恐怕,唉,你就会跟你妈妈一样……”
唐千缈听到这样的结果,没有多意外。
钱儒没有说完的话,她明白,跟母亲一样,等着她的是死亡。
她的母亲在两周前去世,死因是重病不治。
很不幸,她遗传了这种“病”。
只要一过25岁,身体各项机能就会迅速下降。
开始药不离身,最后天天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度日,生不如死。
“你去封家已经五天了吧,有收获吗?”钱医生关切询问。
唐千缈眼皮轻淡地抬了抬,“暂时没有。”
“不过……”
“有件事很奇怪,只要一靠近封弦,我心脏那些不舒服的症状就能立马消失。”
想到这,唐千缈微微正色。
这个病,母亲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患了某种不治之症。
直到三年前,才从她的好姐妹封薇那里知道真相。
许多年前,她们俩曾一同研发过某种新药,这药后来因副作用不明等原因不能上市。
这个所谓的好姐妹却因为一点私怨偷偷给母亲下了这种药。
当时,母亲已经怀上了她。
封薇临死了才良心发现,把真相告诉母亲。
母亲知道原因后就立刻组建了一个医研小组研制解药,讽刺的是,这过程需要封薇的帮助。
封薇虽然人品不行,但也是一名能力极为出色的医生。
更是研究出那种药的核心人员,有她参与肯定能加速研制出解药。
可她死了。
母亲没办法,只能从封薇以前的实验记录入手。
奈何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母亲一人扛下所有,直到去世前才把这些告诉她。
说实验记录很大可能是在封家里,让她务必找到。
这件事牵扯重大,她只能秘密进行,除了几个自己人,谁也不能透露。
没多久,母亲就没撑住,去世了。
之后,她就遵照母亲安排的那样,去封家找老爷子。
老爷子欠过母亲一个人情,便答应母亲照顾她。
在封家住了几天,虽然还没找到相关记录,但却被她碰到了这桩奇事。
她心脏会心慌发疼,却只要一靠近封弦,就能停止疼痛。
钱医生挑眉:“这倒是稀奇事儿,是不是他用的香水很特别?”
唐千缈摇头,“他没用香水。”
钱医生想了想,“那就是他本身的味道,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说不定,他身上的味道具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就跟空气清新剂一样,对你而言,是人体清新剂。”
“不过,你确定不是碰巧?”
唐千缈垂眸思索了几秒,“确实需要去确认确认。”
“嗯,如果超过三次都是这样,那就说明他是真有用。”
唐千缈思索一秒,便起了身,“我先走了。”
一开门,守在门口的男人立刻跟上来,一脸认真紧绷,显然是紧张过了头。
“唐小姐,弦少让我接您过去,他正在处理点事情,一会儿他会亲自送您回去。”
“您就别生气了,昨晚是楚楚小姐错怪您了,听说老爷已经训过她了,您消消气,就跟我上车吧。”
唐千缈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助理的话,只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待心口那阵紧绷感过去她才继续往前走,脸色淡漠,“他在哪里?”
助理忙道:“在维多利亚酒店一楼西餐厅相亲。”
“送我过去。”
“好的好的!”助理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是成功接上了。
不久后,唐千缈来到西餐厅内。
目光掠过无数餐桌,很快就聚焦在一个相貌出众气质尊贵的男人身上。
她不紧不慢地朝男人走过去,目光犹如一头盯准了猎物的猎豹。
一位女士坐在他对面,两眼冒着星光,红唇一张一合诉说着什么。
看来,这场相亲成功了一半啊,起码女方看起来对他很满意。
唐千缈并未急着叫他,而是自然地拉开他背后那桌的椅子坐下。
服务生上前,她随意点了杯咖啡。
一道绵软的女声从后桌传来,“工作之余,我喜欢画画,不才,办过几次画展。听说封先生喜欢收藏画作,你帮我看看,我这画儿,画得怎么样?”
这声音娇娇软软的,甜得像块糖,唐千缈听出了里头的渴望和自信。
渴望被赞美。
接着,她听到男人回了一句——
“难看。”
女人声音卡顿,“额……抱歉,你说什么?”
“如果这幅画是你现在的水平,我劝你不要开什么画展,除了丢人现眼,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别人的饭后谈资增添笑料。”
男人声音又冷又静,冷淡中透着几分兴致缺缺的随意。
女人恼怒,“封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从坐下你就没给我一个笑脸,我说什么你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也就罢了,画画是我擅长的东西,你居然诋毁我的作品,你知不知道,这画我拿了奖,许多人想买我还不卖!”
一道清浅的哂笑拂过唐千缈耳畔,男人声音徐徐响起,“能拿奖说明你的竞争对手比你弱,有人买,只能说明他眼睛不好使。”
“你!你根本就没看上我对不对?!”
“还不算太笨。”
唐千缈不紧不慢地品尝着手里的咖啡,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一抹弧度。
女人一下子没声儿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就在唐千缈以为她拿包就走或者拿水泼封弦的时候,她又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既然如此,你干嘛陪我坐那么久?”
“等人。”
“等人?别找借口了,坐了那么久,人呢?呵,我看你还是别继续忤逆你爷爷了,我们也到了结婚年龄,就按照家里的安排订婚结婚,在G国,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
女人声音没有那么冷硬了,反而还带了一些希望。
很显然,她是真看上这男人了。
没想到,男人回了她一句,“人已经来了。”
这话一出来,唐千缈眉峰稍挑。
“呵,是么?在哪里?”女人不信。
随后,唐千缈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下一秒,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