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也不是俺能说的算的,你要想吃别的找娘说去。”说完端着盆子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去。
忠兰望着她二嫂这样,忍不住“呸”了一口,小声骂道:“一个外来户,还敢这么嘚瑟。”
陈二嫂走在前面,心里同样骂道:我呸!就你长得那样,还想找个城里男人,做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陈忠兰的长相怎么说呢!完全是按照老太太跟老头的缺点长得。
陈老头干瘦干瘦的,个子很高,跟个麻杆一样,但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唯一的缺点是长了一脸麻子。
陈老太则是个头不高,有点微胖,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肉,一脸褶子在加上一双三角吊梢眼,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陈忠兰则是长得矮胖矮胖的,一脸麻子再加上那双吊梢眼,在女子当中真是不能看的,只有老太太拿她当个宝,认为她能给自己找个城里女婿。
陈二嫂端着盆子进了屋,看到几个孩子围在那里,老太太还没出来,于是冲着堂屋西边那间房子喊道:“爹!娘,吃饭了!”
陈老头跟陈老太没出来他们是不能动筷子,分饭的,只有老太太有分饭的权利。
接着冲着一旁的小女孩道:“景秋去喊你爹,还有你二叔。”
景秋是陈大嫂的三女儿,比景承大两岁,已经八岁了。
喊完没一会,人就来齐了。
老太太耷拉着一双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没说话拿起碗直接分了起来,几个孙女,一人舀了一碗上面的清水,米粒少的可怜。
接着是几个孙子,半清不厚的一碗,接着是陈大嫂和陈二嫂跟几个孙子差不多,这还是因为陈大嫂和陈二嫂要下地干活的原因,老太太给她盛的厚了一些,不然还要清。
接下来就是忠兰,老太太刚盛完放下,就被一黑乎乎的小手抢了过去。
老太太顺着小黑手看过去,就见景承呲着一口大白牙无辜的看着自己,老太太脸一沉骂道:“你个死孩子,你是饿死鬼托生不成,连你姑的饭都敢抢。”说着就要去抢回来。
景承把那碗饭死死的护在胸前,笑嘻嘻的回道:“奶,你别生气,这给二大娘盛完饭,不就轮到俺娘了嘛。”
老太太白眼一翻没好气的回道:“这里那有你娘的饭!”
“不干活还想有饭吃,做梦呢!”
“你快点,把饭给你姑。”
忠兰看着景承哪样,也忍不住说道:“就是,不干活吃什么饭,快把碗给我。”
景承听完她们的话一点都不为所动,依旧抱着碗笑眯眯的回道:“谁说俺娘没干活,俺娘上午还给俺生了个小弟弟呢!”
忠兰撇撇嘴不以为意的回道:“生小弟弟有什么用,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弟弟。”
“哦~除了大嫂家。”
陈老二两个男娃,他们家现在也三个男娃,对于陈老太他们来说生孙子还真不稀罕。
陈大嫂听到陈忠兰这么说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陈老大的脸也瞬间难看起来。
景承嘿嘿的笑着,“你们不稀罕,俺稀罕。”
“俺娘累了,她也得吃饭。”
陈老太见她怎么说都没用,绕过陈老头就要过来揍景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景鸿突然道:“奶,我爹快回来了。”
陈老太听到景鸿这么一说,抬起的顿了一下。
她那个儿子虽说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要是让他知道她这么虐待她们娘俩,恐怕也会跟她闹。
重点她不怕他闹,是怕他生气不往家交工资。
就在陈老太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旁的陈老头突然道:“闹什么闹!不就一碗饭。”
“再说景承说的也对,老三家的刚生完孩子确实需要吃饭。”
“行了,快坐下吧!也不怕人家笑话。”
陈老太听到陈老头这么一说,这才放下手,恶狠狠的瞪了景承一眼。
但景承就跟没看见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趁着抢菜的功夫还会时不时往他护着那个碗里夹几筷子菜。
景鸿坐在景承旁边看着他这样,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这弟弟平时最没心没肺,今天怎么会变化这么多。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碰了他一下,小声道:“吃啊!”
景鸿这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得加入了抢菜的队伍中。
七个大人,九个孩子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一样,没一会就见了碗底。
景承一见没了菜,立马扒拉完碗里的饭,端着另一个碗头也不回的跑了。
景鸿看着景承哪样沉默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景丽孤孤单单的坐在凳子上望着两个哥哥离开的背影。
还没回过神就听陈二嫂冷声道:“景丽愣着干嘛呢!还不快来收拾东西。”
她们家吃过饭都是女孩子负责收拾碗筷,洗碗。
景丽听到陈二嫂喊她这才转过头,默默从板凳上滑下来,走到桌子前,笨拙的收拾着上面的碗筷。
至于陈老太还有陈大哥他们,吃过饭便出门带着农具下地去了。
这些大人一走就剩陈大嫂家的两个闺女和景丽,前头大的那俩孩子已经能跟着下地干活了。
俩孩子看着神情木纳的景丽,毫不客气的说道:“景丽,你把这些东西全都洗了,我们要出去一趟。”
景丽转头一脸懵懂的问道:“你们出去干嘛?”
景秋不屑的回道:“俺们要干嘛,还用告诉你!”
“你赶紧把碗刷干净,你要是敢告诉奶,看我们不收拾你。”说完便拉着景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丽小小的一个,抱着碗站在原地,看着景秋她们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羡慕。
看了没一分钟景丽便落寞的转过身,垫着脚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把脏碗全都摞在一起,接着又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把筷子收拢起来。
收拾好之后拿起一旁的抹布,垫着脚费劲的开始擦桌子,因为身高不够,只能使劲的垫高脚,半个身子都趴到了桌子上,这才擦完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