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阴暗森冷的牢房里传出一声强忍着极致痛苦的闷哼。
苏暮落双手被绑在刑架上,眉心紧紧皱起,汗滴顺着脸颊滑落。
她侧着头,双眼悲凉地看着手腕上被划开的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涌,顺着缚着她手的铁链凝聚淌下,鲜红的液体折射着冷铁幽森的暗芒
那双眼里,有怒,有痛,有讽刺,有狠厉,有不甘唯独没有泪和妥协!
公公被那狠绝的视线吓退得后退了半步,尖着嗓子吼道:愣着作甚!挑啊!手筋脚筋全都挑了!
话音刚落,行刑之人,手起刀落
痛
苏暮落痛得冷汗凝聚,疼得痉挛抽搐,可是这些痛却不及她心里痛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耳边是公公肆意的大笑声,脑海里却是曾经的承诺誓言
云泽漆,待你继统,便你为弓,我为矢。你指何处,我便在何处为你冲锋,替你守卫这河山万里!
好!那我便许落儿和苏家与我大祁共享永世福泽!
那么讽刺,多么可笑,她替他守住了这万里河山,平定了那边关战乱。
他却在嘉功宴上将她下狱入牢,赏她挑断手脚筋!
渐渐的,她听不清那公公还说了什么,只恍惚还记得那刺耳的尖嗓子,感觉自己像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直至她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再也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后来,她听说,那日整整下了一天的大雪,淹没了整个京城。
再次醒来。
苏暮落是躺在一张软塌上,头顶是轻纱暖帐。
您醒啦?
看服饰,是个宫女。
她现在是在宫里?
见她动了动,想起来,小宫女连忙上前把她扶起,还在她身后塞了个软枕,端过一旁的药奉给她,太医说,等您醒来,一定要把这药喝了。
她蹙了蹙眉头,苦笑心道,若是云泽漆想要她死,又何需在这药里下毒。
她伸手去端药,一开口嗓音沙哑难听,我自己来。
那小宫女刚想说什么,她便已接过碗,还没缩回手,药碗已便已经打翻在地。
苏暮落僵硬着端碗的动作,视线落在药碗的碎片上,怔愣了好一会儿。
如今,她竟是一个连碗都端不住的废物了
皇上驾到!
一道颀长的身影携着一身寒气跨门而入,宫女们纷纷跪地行礼。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药和碎片,眸色一凛,药呢?
他走到她跟前,整个身影打在她身上,汹涌的冷意朝她强压而下,怨朕?
她用手肘撑着身体到榻沿,因脚筋被挑,使不上力,咚地一声,直直地栽了下去,膝盖刚好跪在了碎片上,锋利之处刚好剜在她膝盖的肉上,痛得苏暮落大脑一瞬间空白,强忍着疼痛,她匍匐在他的脚下,臣草民不敢。
宫女将旁边备着的药奉到云泽漆跟前。
不敢?
他俯下身,抬手用力地钳住她的下颚,那力道仿佛是要把她的下巴整个卸掉!
云泽漆端过药碗喂到她的唇边,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张开嘴,也不管那药是不是才从暖炉子上端下来的,强灌进她的嘴里。
喝!
滚烫的药从苏暮落的口腔烧过喉咙,舌头一片麻木,已不知这药是回甜还是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