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快,快下来!
来福吓得脸色青白,赶忙上前扶住凳子。
在他的上面,是一个长相清秀,穿着华服的翩翩少年。
在少年的上面,是一根已经准备好上吊的绳子,头已经放进了绳套里面,就等着一蹬腿进去了。
让我死吧,我不活了,我怎么那么穷啊!
少爷,使不得啊!
少年脸色突然一顿,气愤的瞪着来福:还钱,三千两,不然我死给你看!
来福吓得差点没尿裤裆:少爷,是老爷把你的钱收走了,可不关小人的事啊!
谁让你去举报的!
少年越说越怒:本少爷我赚点钱容易吗,三千两啊,能资助多少小姑娘,十年都能不带重样的!
来福苦笑不已,看出来了,少爷是又犯病了,看来上次老爷下手真是重了。
上次下手被打成重伤,病刚好,醒来后,转头就把家里两方好地给卖了,这事儿身为下人,他去帮少爷瞒着老爷,可是会被抽死的,那儿能不去告知。
结果老爷这次倒没敢再打少爷,气呼呼的把钱给他收走了,刚回来,就看到要死要活的。
房遗爱眨巴着眼,看了这货半天,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那儿,有多少拿多少,大不了本少爷不嫌弃。
来福嘴抽抽两下。
太坑人了,少爷病好后,除开脑子常犯病,也变得抠门,吝啬,非但不像以前给他们下人赏钱。
还从他们下人这儿坑钱。
喏喏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的少爷简直没下限,就是一个铜板也能给他拿走。
房遗爱叹气了,慢条斯理的从凳子上下来,和先前要死要活的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得来福目瞪口呆。
语重心长的拍着来福的肩膀:真以为少爷要你钱呢,少爷是想带着你去做生意呢。
来福疑惑又好奇:做生意?
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你那儿有多少?
提到钱,来福就警惕了,一句话也不说。
房遗爱循序诱惑道:来福啊,你这么穷,以后怎么娶媳妇呢?不做生意,可就永远穷下去。
娶媳妇!
来福的防备被打破了,这是他最大的梦想。
苦着脸:那,做生意要多少本钱?我只有二两银子,够吗?
房遗爱眼睛一亮:好家伙,居然藏了二两,赶紧拿过来!
根本没等来福去拿,房遗爱就已经上手了,在来福怀里摸了两下,掏出来二两碎银。
士气高昂的抬起头:走,随本少爷出门做生意去!
来福眼巴巴的看着他神经质的模样,眼睛有些红,很是担忧:少爷,咱们这到底是做什么生意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房遗爱大步走院门,来福忙跟在身后,那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攒的血汗钱啊。
看着门外风光,房遗爱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没错,他从现代,成功的穿越,来到了这个时代,大唐盛世,贞观二十二年。
他的身份,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滤帽王,房玄龄的二子,房遗爱!
前世的他,是一个历史系的研究生,竟是因为阑尾炎,没有及时手术,被活生生疼死了。
而以前的房遗爱,因为在怡红院和一个老相好喝酒时,老相好被人抢走,和人发生了争斗,争斗中,被人推到了河里,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被他老子知道了这事儿后,又是一顿毒打,活生生就给打死了,就这样,自己就附身了过来。
前世的父母还健在,只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为他们送终养老了。
贞观二十二年,根据他对历史的了解,这一年就是太宗把高阳公主下嫁给他的一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别的,必须得抵制这场滤帽婚姻!
在这封建的古代,他的意见太微弱了,抵制的声音只能换来老爹的棒槌。
所以,只能改变自己了。
曾经的房遗爱,知书达理,熟读四书五经,活生生的一个优秀少年,不难怪太宗会把高阳嫁给自己。
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得把自己变得不是人。
不对,应该说是,把自己变成让太宗不敢让女儿嫁给自己的人!
很快,房遗爱就带着来福来到了街上。
走到一颗大树下面。
正当来福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房遗爱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筒。
大声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嘞,三枚铜板换二两银子了!
随着他一喊,周围路人顿时就被吸引过来了一大片。
来福一脸惊呆的看着房遗爱,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天杀的,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他!
他脑子有病的嘛,自己怎么跟着他一起犯病啊!
小娃,你这怎么个搞法?有个路人汉子问道。
房遗爱拿出从来福那儿坑来的二两银子:这里是二两银子!
又拿出竹筒:这叫抽奖筒,里面有中和未中两种竹块,但中只有一块,抽到中者,则能拿走我手里这二两银子,三枚铜钱换二两耕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需要三枚铜板,搏一搏,茅屋变土房,连一碗面的价钱都不到,谁要来试试。
听完他的介绍,众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人经不住诱惑,拿出三个铜板丢给房遗爱:我来试试。
房遗爱笑嘻嘻的把竹筒递上去。
那人随手拿了一块,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未中。
直娘贼,晦气!
怒哼一声,把手里的竹片丢掉。
有一就有二,第二人,第三人
不知不觉,竹筒里面的竹片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上前来抽奖的人也随之增多。
虽然古人的见识比不上现代人,但也不是傻子,竹片越少,代表中奖的几率越大。
然而,没有一个人中奖。
要么就是叹气离开,要么就是嘴里直娘贼叫个不断。
就在竹片只剩下寥寥几片的时候,房遗爱不着痕迹的从一只袖子里面拿出一块竹片放进了竹筒。
继续大声吆喝:各位各位,最后五张竹片了,毫无疑问,大奖就在这五张竹片里面,不过,为了确保公平性,这五张竹片,一张半贯钱!
啥?为何一张半贯,奸商,坐地起价!
小娃娃,信不信老子撕了你!
有两个欲上前买的壮汉怒吼起来。
房遗爱嘴角一笑,不慌不忙:是因先前来抽奖的父老乡亲们为后者拿走了未中,这才有了后者树下乘凉的机会,五分之一的机会,半贯,可不贵,毕竟奖品,可是二两银子啊!
先前没有中奖的人一听,顿觉舒服得很。
言之有理啊,凭什么我等种下的果,让他人摘得如此容易!
不错不错,理当如此。
小兄弟此话说得太对了,喂喂,不抽就滚蛋,换我上来!
除开这两人,又有大群人围上来。
快,快,给我,我要抽!
他们不要我要,赶紧的,小兄弟!
半贯赌二两,傻子才不干呢,给我一张!
房遗爱乐呵呵的收了钱,把竹筒递出去。
最后,奖被一个老汉抽到。
老汉惊喜无比的捧着竹片:我,我中了,是我中了!
房遗爱笑眯眯的把二两银子递给老汉:老伯,这二两,是你的了,恭喜恭喜啊。
哈哈,客气,公子客气。
老汉一脸傻乐。
同时,房遗爱已经带着来福悄悄的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来福哭丧一张脸看着房遗爱:少爷,我的二两
房遗爱瞪了他一眼: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这是四两,拿着滚回家去!
来福顿时不哭了,整个人惊呆了:少爷,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房遗爱捂着头长叹:来福啊,远近闻名可有出色的医生?
少爷,要看病?
来福担忧问道。
房遗爱一挥手:钱好好收着,有时间就自个去看看吧。
老爹好歹一个高官,怎么给自己招个书童,智力这么低下,看来,以前的房遗爱被戴滤帽子之类的,也少不了有被这个书童带偏的原因啊。
说完,转过身就走。
少爷,你要去那儿!来福正要追上去,房遗爱却早没影儿了。
河源向下地一处茂盛的草地上。
房遗爱一边涮着烤鸡,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大片的碎银铜板,古代人的见识终究有限啊。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就赚了十来两,除开来福的四两,手里现在还剩下十二两多,这笔钱,可等同于普通人家,差不多两年的开销了。
不过,这法子,也就只能用这么一次了,说不好,已经有不少人缓过神反应过来了。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烤鸡上面。
房遗爱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只鸡腿被拔走:直娘贼的,谁啊,那么大胆子,敢偷本少爷的鸡!
是拿,不是偷。
出现在房遗爱身边的,是一个半百老者的声音。
抬头一看,这是一个穿着麻布衣,浑身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
手里拿着鸡腿,亮着一双眼睛一阵狂啃:好吃好吃,小子,你这上面是放的什么料,怎么这么好吃!
房遗爱红了眼:本少爷下的砒霜!
说完,一把就把整只鸡护在了怀里。
半百老者两口吃完,意犹未尽,戏谑的道:小子,刚才你把把戏,我可都看在眼里,你说,我要去街上吼两声,顺道再把你绑过去,你会怎么样?
说着,他还学着房遗爱的姿势,往袖子里面掏了一下。
房遗爱黑了脸,不甘心的把鸡递了过去。
半百老者嘿嘿笑着,又拔下一只鸡腿:你说你锦衣玉食,为何要干这种下作勾当?
呵,那你为何吃我鸡?
老夫是饿。
我是穷。
两人一对眼,半百老者放声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看他吃相,房遗爱也没了胃口,干脆把整只鸡都给了他:遇到你算本少爷倒霉,自个吃吧,不见了您。
小娃娃年纪轻轻,脑子也聪明,看你穿着不俗,应该是大贵家庭,为何不去上报朝廷?
半百老者突然问。
房遗爱好笑:我算个屁,大唐人才济济,有我没我都一样,就眼前这局势,等把囤军这事儿搞定,可就是完完全全的盛世了,你这老家伙,还挺忠国的,我就玩点小把戏,你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