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自己腌的酸菜能干净吗?看把我宝贝孙子害得,好好的生日也没法儿过了。
马月贞一把推开要上前查看外孙情况的乔汕,抱着拉了几次肚子已经蔫头蔫脑没精神的穆理,一脸心疼。
穆理年纪虽然小,但是很喜欢这个从乡下来看自己的外公,小手扯着奶奶的衣服,小脑袋有气无力地昂着。
奶奶,不是外公的错,外公对我可好了。
马月贞不大高兴地抓住穆理小小的手,奶奶的宝贝儿哦!你年纪还小不懂,有的人呐,表面上对你好,其实是对你有所企图的。
乔汕劳苦了一辈子,为人板直了一辈子,最听不得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之前那句他因为穆理真的是吃坏了肚子才不做辩解,这下子直接就不忍了。
老太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疼自己孙子那叫有所企图?女人家家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马月贞将小穆理安置在沙发上坐下,站起来指着他吵起来。
你个乡巴佬,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乡巴佬,也敢来说我见识短,要不是你给孩子乱吃东西,他能成这样?
小穆理趴在沙发上,平日里红润的小脸儿煞白,就是这时候,也依然努力从沙发上爬起来,艰难走到两人中间,昂着小脑袋,两只小手各抓住一人的手。
奶奶,外公,你们不要吵架,是穆理的错,穆理不该乱吃东西。
马月贞心疼地蹲下去保住小孙子,脸蹭着穆理的小脸蛋儿。
哎哟,奶奶的心肝儿啊,可真是心疼死奶奶了。
乔汕心疼自己小外孙,便冷哼一声,两手背在身后,黑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盯着小外孙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马月贞一直抱着孙子不撒手,乔汕想上去抱一抱,却碍于脸面,不想再和一个老太皮争执,便转身去倒水。
乔梦柠刚刚在楼上找家里常备的给穆理吃的药,急急忙忙赶下来。
乔汕正好倒了水,走到小穆理面前,来,乖乖,喝点热水,外公喂你。
马月贞却一手推开,看着他污黑的指甲缝,一脸嫌弃。
你一把年纪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刚刚就乱给穆理吃东西害他拉肚子,你看看你手指甲黑成那样儿,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垃圾,都沾在杯子上,穆理要是喝了,肚子要闹更厉害。
乔汕做了一辈子的庄稼人,向来耿直,直接给马月贞怼上去。
毛主席都说劳动人民最伟大,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给我外孙倒的水,又不是给你的。
这些话,乔梦柠全部听在耳里,马月贞向来都不喜欢她,这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她的父亲,她父亲一辈子庄稼人,听不懂,但是她听得懂。
可是,她两个都不能帮,马月贞本来就不喜欢她,她怕穆羽以后夹在中间更难过。
拿了干净杯子将药泡好,走过去,看了马月贞一眼。
妈,药我找来了,我来喂穆理喝药。
穆理身上难受,看到自己妈妈来,撒着娇朝她伸手要抱抱。
妈妈,我难受!
乔梦柠心疼得不得了,将穆理从马月贞手里接过来。
马月贞把孙子给出去,冷哼一声,连乔梦柠一起不待见,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乔梦柠当没看见,给穆理喂药,一边的乔汕看到自己女儿被这么对待,立即就火大了。
你个老太婆,哼什么哼,原来你平常就这么对我女儿的?女人家三从四德你知不知道,对待儿媳妇儿你就这个态度?
马月贞压着的火也上来了,你个土包子,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你还跟我讲三从四德?这都什么年代了,啊?还将这些,真是要笑死人哦!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升级,乔梦柠真是束手无策,只好给穆羽打了电话。
穆羽,孩子吃了我爸带来的酸菜拉肚子,妈和我爸为这事儿吵得不可开交,你快回来吧!
穆羽本来是准备晚上下班之后回来陪孩子过六岁生日,可听了这通电话,纵使手上的事情没做完,也不得不提前回去。
一边急匆匆往外走,一边一项项任务安排下去,他说得飞快,却条理清晰丝毫不乱。
走动中,他步伐稳健,身材颀长宽阔,俊朗野性的五官,都是十分吸引女性目光的地方。
赶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家里鸡飞狗跳的一幕。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吵得不可开交,乔梦柠站在一边急得要命,可就是一句也插不进去。
她一会儿拉住乔汕,爸,你多大年纪了,让一步,快别说了,我给你定了酒店的房间,你先过去歇歇。
乔汕一把推开她,酒店太贵了,费钱,我不去,我要挨着我的乖孙,我睡客厅里就行,我看那沙发上就能睡人。
自己父亲有多固执,她是知道的,乔梦柠无法,只得转头去劝马月贞,妈,我爸一辈子都侍弄庄稼,别的都不大懂,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别生气气坏了自己。
马月贞向来不待见她,这会儿更不吃她这一套。
你起开,你跟你爸就是一伙儿的。
穆羽的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唯独没看到穆理。
乔梦柠都疼万分,正急得跺脚,就瞧见穆羽回来了,瞬间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儿一样。
穆羽,你可算回来了,两人吵起来我根本劝不住。
穆羽动作迅速却不慌乱,换上鞋子,问了句,穆理呢?
他吃了药已经睡着了。
穆羽点点头,便朝着还在争吵的两人走去,两人一见到穆羽,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噤声儿了。
他走过去,扶着马月贞,让她坐在沙发上,对自己儿子,马月贞最吃这一套,便什么都不说了。
乔梦柠连忙去倒了杯水给马月贞,一回头,也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穆羽和乔汕说了什么,乔汕居然点点头,同意去酒店住。
乔梦柠连忙开始给乔汕收拾东西,穆羽开车,两人一起把乔汕送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