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夕阳余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夏家村红砖青瓦的房舍、草屋上,门前小河绕着村子涓涓流淌。烟囱冒出缕缕炊烟,与空中弥漫的云雾交融。
云雾缭绕的下方,隐约可见地上的鸡鸭在小院门前散步觅食。
这时,小院中走去一位叼着烟的中年男子,他披着外衣,吆喝几声,将鸭撵进河中。
随后坐在河边,布满血丝的双眼来来回回看着河边上草木茂密的地,越看越满意。
他像是想起什么,眉头紧锁:“按魏二说的,二流子也该回来了。”
刘大有些不安,这地可是“二流子”的植物园,里面种了不少好东西。若是二流子回来,得知被自己买了,加钱倒是小事,若是拳脚加身,那岂不是呜呼哀哉。
他浑身一颤,又想起三年前那张面如满月、白皙紧致的脸,仿若就在他面前,侧身回头。像睥睨那些恶霸一般盯着自己,心中骇然。
他见识远比常人多一些,深知这是血气非常通畅,五脏机能非常好才显出的肤色。心中了然:“想来那二流子已经学会了《九歌》第二歌。”
刘大抹去虚汗,心中叫苦不迭:“齐家治国的好本事不学,竟学些伤人的本事。”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些日子,他为了养殖野猪,四处收纳,百里十二镇都跑了个遍,每到一处,夏流这个名字简直是如影随形。他从哪些人的眼中还是感受到强烈的畏惧,好似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今年回村是求财的,不是求打的,扔下烟头,兀自道:“不行,得去找村长,若不然,这一顿打怕是躲不过了。”他曾接触过《九歌》,知道这门秘法暴躁无比。心情稍微不好,便会大打出手。
他的斗志早也被磨灭,剩下的唯有谨慎,如鼠一般的胆子,如何敢与二流子那样的粗人对抗,一时间百感交集,当即朝屋内喊一声:“孩子他妈,我去趟村长家。”
说完,刘大便匆匆离去,路过一户人家,粗声叫唤一声:“魏二。”
魏二应声而出,笑吟吟迎过去:“叔,叫我干啥?”
“和我去村长那儿。”刘大给魏二发了支烟,魏二笑吟吟接过,笑道:“叔,你昨天一直提起的那位欧先生是何许人也?”
刘大沉吟道:“我爷爷说他是天人,我爸称他为仙人,我称他为神人。”
魏二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神仙之流,偏偏小孩子还行,叔,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你也信呐。”
“你不懂。”井底之蛙哪能知道这一方世界的宽广,换做往日,刘大还不屑给他解释,但今日魏二说不得还用得上,也不扫他的兴,回忆道:“欧先生的气质,就是神人,如果不是神人,又如何有那般超凡脱俗的气质。”他一脸崇拜,宛如忠诚的信徒。
“叔,真有你说的这么牛吗?”
一看到夏村长家,刘大哪有心思回复魏二,健步如飞,快速走了进去。
魏二压住好奇,跟着踏进小院。也不待夏村长招呼,自来熟就坐在板凳上。他看过无数的仙侠剧,突闻自己身边竟有如此人物,心里当真是猫抓虫咬。看夏流爷爷与夏村长微顿喝茶,又问刘大:“叔,你不是说二流子跟着欧先生很多年吗?”
魏二大为疑惑,若哪位欧先生真是如此人物,夏流跟着他,耳熏目染之下,定会带有这样的气质。可是,魏二翻出记忆,从夏流身上感受最深的,还是暴躁。
夏村长放下茶碗,道:“这小子最看不惯欺凌弱小的人。魏二,你问他作甚。”
魏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三年前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被他揍了一顿,感情是被他当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
“哼!见人就打,还有理了。”夏爷爷哼了一声:“老七就是下场。”
刘大苦笑,夏老七初入江湖闯荡,他也曾心动过,想和他一起笑傲江湖,惩暴安良。可是,他终究没有这样的勇气。
尤其是夏老七游历一段时间后,因为不辨人情世故,不明江湖险恶,处处与人为敌,被打的屁滚尿流。意志消沉,惶惶度日。心中更是庆幸自己的理智。
而今,这位天纵之才,也将要步入后尘了吗?也不知他以后会落得如夏老七一般的下场。
夏爷爷白眉一挑:“大侠有什么好的,只要心存侠义,人人皆是大侠。”话虽如此,但若是当那劳什子大侠,他自是不许的。
“二叔,您别担心,流儿可不是老七,一根直肠通到底。他聪明着咧!”夏村长给夏爷爷斟满茶,又给身旁二人加了碗,倒满一碗,回头道:“如果多加引导,以他的天赋,定然会有一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