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堡主,你考虑得怎样了?”南宫泽翘着腿,一脸傲慢之色。望着对面须发半百的楚昊笑眯眯的说道:“要不,我再加一万金币,以六万金币收购你们东边的灵田。”
“南宫泽,你做梦吧。六万金币就想购买我们东边的灵田。就算你出六百万金币我们也不卖。”挨着楚昊坐着的楚宏豁然起身,怒声喝道。
其他的楚家堡人等也是满脸怒意看着南宫泽,若不是考虑到南宫泽的实力和其背后那庞大的南宫堡,他们绝对会将这个敢打他们灵田注意的家伙碎尸万段。
楚家堡和南宫堡是燕山连云十八堡中的两个势力,只是楚家堡的实力排在十八堡的末流,而南宫堡却是连云十八堡排名一二的强横存在,因此即便南宫泽如此无礼,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灵田是栽种灵药的地方,而灵药是能加速修炼的东西,是无数修炼者趋之若鹜的东西。灵田的形成的条件极为苛刻,不仅要占尽天地之利,还要有极为浓郁的元气笼罩方可培养出灵药。若是东边的灵田失去,他们所得分得灵药至少要立刻锐减三分之一,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怎么?你们不愿意。”南宫泽眼睛虚眯,冷笑着问道,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若是楚家堡敢反抗,他们不介意找个借口顺手将楚家堡从连云十八堡中除名。
“二弟退下。”楚昊喝止了满脸怒气的楚宏。南宫堡他们得罪不起。灵田与楚家堡的存亡比起来还是后者更为重要。颇有些无奈的道:“南宫长老,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灵田的吗?”作为一堡之主他不能保住楚家堡的产业,他这个堡主是失败的。
想起南宫泽身后站着的恐怖势力,原本还气愤难当的众人顿时萎蔫了下来。就连楚宏也是面色一惨瘫软的坐回椅子。他们一时间被自身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南宫堡的强大,若真是和南宫堡较劲,恐怕不止灵田,整个楚家堡都要从燕山连云十八堡中除名。这种时候他们除了选择屈服,还真没其他的办法,一种无力从众人的心底升起。
……
“嗯,还有一个办法。”南宫泽沉吟了一下,饶有兴趣的说道。
楚家堡几乎所有人顿时眸子一亮,只要有解决的办法就好。灵田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什么办法?还请南宫长老说明。”楚昊倒没有如其他人那般惊喜,他相信南宫泽所要说的后一个办法绝对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南宫泽阴阴笑道:“其实这第二个办法也很简单。我来时,堡主交代过,只要你们楚家堡的楚恒肯到南宫堡向我们堡主磕头赔罪,其他的事可以商量。”
众人转头望向坐于后排的楚恒,这才想起此事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废物。若不是他得罪了南宫堡堡主南宫云南宫堡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为难楚家堡呢。
“该死的废物!当初为什么就不死了呢?”
“都怪这废物……”
“都是这废物害的。”
……
骂咧声四起,直将楚恒骂得狗血喷头。听着这些谩骂声,南宫泽嘴角微翘,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坐于角落一袭黑袍的楚天袖袍中的双掌紧握,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那些刺耳的话语传入耳中,令得他原本的清秀面庞变得有些狰狞,骂他父亲的话便如尖锐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收割着他的心脏。
……
“我愿意磕头赔罪。”许久后,一声蓝色粗布衣衫的楚恒缓缓起身,嘶哑的说道。漆黑的眼目中泪光闪动,袖袍中手指握得发白。
“就是该如此。”
“就应该让他去磕头赔罪!”
……
楚家堡一干人等松了一口气,点头小声说道。
听到父亲嘶哑有些颤抖的话语,角落的楚天咬着牙,目光凶狠的望着贵宾席位上的南宫泽,心中重重的道:“王八蛋,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爹面前磕头求饶。”
……
“哈哈,好,好样的!能屈能伸,不愧是当年能和我们堡主一较长短的天才。”楚泽哈哈笑道:“你的磕头赔罪足以抵挡十万金币,我们南宫堡以十六万金币收购你们的灵田。”
“你……”楚家堡一干人等都是面色僵硬,想咒骂南宫泽却因其身后的南宫堡而不得不将喉咙中憋着的怒气生生的咽回腹中。
“南宫泽,几年不见,你还真是威风啊!”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出现大厅的楼梯口,浑浊的老眼盯着南宫泽,淡淡的声音在响彻整个大厅。
楚家堡的众人循声望去,面色都是一喜,而南宫堡的十几人则是面色微变。来人正是楚家堡常年不露面几乎都在闭关之中的大长老楚永宁,也是楚昊和楚宏等了的父亲。乃燕山的老一辈强者,如今是归元二重之境。
对于这位退位多年的楚家堡老堡主,即便嚣张如南宫泽也有些惊惧。燕山能够排进连云十八堡之列,其中有着六成的原因是楚家堡有楚永宁这个归元二重的强者。
南宫泽也不是平庸之辈,轻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楚前辈依然风采依旧啊。不知道晚辈提的意见楚前辈觉得如何?”有着身后强大的南宫堡作后盾,他并太过不惧怕楚永宁。
楚永宁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芒,冷淡的道:“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太过嚣张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楚前辈这是在威胁我?我南宫堡可不惧你。若是楚恒不想磕头赔礼,你们又不想出售灵田,那我们南宫堡就和你们玩玩,看你们楚家堡能坚持几天。到最后灵田还是我们的。”南宫泽翘了翘腿冷笑着说道。
“哼!东边的灵田老夫就送给南宫堡,一个金币不收。我倒要看看凭这一块灵田,你们能强到何种地步。”楚永宁冷哼一声说道,然后转头对楚家堡的人道:“这件事楚家堡众人以后谁都不许讨论,若有违逆者,逐出楚家堡,绝不姑息。”楚永宁皱巴巴的嘴唇微动,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张了张口,最终将所有的话咽回腹中,南宫堡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强大。
低沉缓慢的脚步声传出,楚永宁看似缓慢的迈动脚步,其身形却眨眼间就消失在楼梯上到了二楼之上。
“哈哈,多谢楚前辈的慷慨。告辞……”南宫泽站起身来放肆的大笑道,一挥手带着南宫堡的十几人就向飞云楼之外走去。
“不送!”楚昊冷冷的哼了一声。
……
南宫泽离去后,大厅之内的气氛并未因此而轻松起来,反而显得更加压抑。粗重的呼吸声显示了在场众人心中的愤怒。望着还站立着楚恒,都恨不得将这个废物生吞活剥了。
“大长老的话都给我记住了。”楚昊环视众人喝道。然后摆了摆手,有些落寞的道:“好了,都散了,回去吧。”
……
夜幕总是在那个固定的时候袭来,滔天的黑色巨口将天地万物贪婪的吞噬掉,白天一切的喧哗悄然沉寂。
楚天焦急的在楚家堡西北角的小木屋前不断的踱步。自从昨天中午家族会议结束后,他就未曾再见着父亲的身影。
夜越来越静,楚天的心却是越来越焦躁,抬头望了一眼那在乌云背后若隐若现月亮,不由轻叹了声。叹息声落下就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对面走来,那个熟悉的身形楚天实在太熟悉了,那是专属他父亲的。楚天面上一喜,忙跑上前去扶住楚恒。
“爹,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楚天无奈的问道。扑面而来的酒气令他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人的事,你少管。”楚恒冷冷的说了声,甩开楚天踉踉跄跄的向木屋走去。
望着父亲狼狈的背影,楚天咬着牙,拳头握得吱吱作响,低声发誓道:“南宫云,你给爹的伤害,我一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十六年前,那时楚天刚刚出生不久。楚恒的情敌南宫云用卑鄙手段将楚恒重伤,给楚恒留下难以治愈的暗疾,导致他实力从此停滞不前,自此后,楚恒几乎都用酒来麻醉自己,经常喝得这般烂醉如泥。现在南宫云还要苦苦相逼。对于南宫云,楚天已经将他恨到了骨子里。
……
楚天附在木门上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摊到在床上打着重重呼噜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投入漆黑的夜色中。
……
时间如流水般飘荡无痕,流过让人寻不着一丝痕迹。转眼间距离那次家族会议就过去了一个月。
“呼……”
茂密林子围绕的一方山岩上盘膝的黑袍少年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宛若实质的紫色精芒。
“终于达到《神念篇》第二层了么?”楚天失神的喃喃自语,现在百米之外毛毛虫触角的抖动他都能清晰的感应到。
《神念篇》是一套精神修炼之法,能够自主修炼精神力。一般修士的精神力都是随着实力的增强而增强,而《神念篇》却打破了这一限制。只是这种功法在天宇大陆几乎已经绝迹。
为了《神念篇》第二层,楚天已经努力了十二年了。自从四岁接触到修炼一途后,楚天就为了《神念篇》的第二层而奋斗。现在终是达到了这一步……
有些迫不及待的将神念沉入体内,双手结印,只见一丝丝乳白色的气体沿着楚天鼻息钻入体内。强横的神念控制着流淌在经脉中的元气向丹田流去。元气刚刚送到丹田口,丹田之内骤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斥力。
“给我进去!给我进去啊……”
楚天嘶吼出声,状若疯狂,神念押送着元气狠狠的向丹田之内灌去。
随着神念控制的元气不断的靠近丹田口,排斥力就越大,就在神念控制的一丝元气接触到丹田口时间,丹田之内突然爆发出一道七彩之光,直接将其神念构成的壁障击得粉碎。
“噗……”
楚天面色一阵惨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鲜血洒在青色山岩上,在烈山火红的光芒反射之下显得有些刺眼。
楚天缓缓摊到在山岩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湛蓝的天空,面色一抹死灰色,没有了半点往日的神采。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楚天失神的喃喃自语。为了达到《神念篇》第二层,他付出了比其他人十倍的努力,当他成功的踏入《神念篇》第二层后,他依然无法吸收元气进行修炼,这般打击让他顿觉这个世界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无光。
不知是何原因,楚天自四岁接触到修炼一途开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吸收一丝一毫的元气。因此他也沦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在白眼和欺侮中隐忍了十二年。
本以为在达到《神念篇》第二层,可以借助神念的强大强行将元气送入丹田,但是丹田之内爆发出的凶悍排斥力将他的那点希望击得粉碎。
……
“为什么我的丹田就是不能吸收元气?”楚天猛地坐起身来,仰天怒吼道:“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怒吼声穿透林子,传得老远。
林子远处的一株大树上,一个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轻叹了一声,脚尖在树梢一点,身形一闪没入林子消失不见。
……
残阳西落,殷红如血的光芒照得世界一片火红。安静的山道上耷拉着一个有些瘦削身影,背影拉得老长,便如楚天此刻的心境一般,幽暗漫长没有未来。
楚天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面前熟悉的破旧木屋。脑海中忽然浮现父亲那冷漠那张冷漠的面庞和南宫云那张带着虚伪笑意的脸,深吸一口气,双拳骤然紧握:“天山,我就去闯闯天山。”
雪域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一上天山,立地成仙。”楚天的目标就是这个传说中的禁地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