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人戏称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妻,直到婚礼前几天,我在婚房撞见我亲妹妹和未婚夫偷情的画面,我才知道这句戏言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那是一个周三,我未婚夫楚年的生日。我故意骗他说我要加班到十点,没法陪他了,然后悄悄买好蛋糕和礼物,回到家中,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这惊喜,反倒是他给了我。
婚房隔音很好,我在外面还没听到任何动静。直到蹑手蹑脚打开卧室门——
我心如刀绞,冲上前去,林雪瑟缩着往楚年身后一躲,而我扬起的手还没落下来,就被楚年抓住了。
他用力一推,我的腰狠狠地撞在了床头柜的尖角上,疼的脸色发白。
可身体上的疼,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这是第一次,楚年对我动手。
他滚下床,一手捂着关键部位,另一只手还过来拉我:“林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空闲的另一只手一下落下来,给了他一个耳光。
“姐夫!”林雪尖叫一声,忙跑过来把楚年的脸捧过去,朝他被打的地方吹气。
两人亲昵的模样,刺痛了我的眼。
“我没事,小雪。”楚年朝她安抚一笑,温柔的表情让我再次失去理智,我蓦地身体前倾,就要再把躲在后面的林雪也拽过来——
“够了!”一股大力上身,我被楚年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头撞到门框上,有些生疼。
“林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小雪在一起吗?因为你这副样子,就像个泼妇!”楚年从地上捡起衣服,再不看我一眼,只帮林雪和自己穿上,背对着我,声音冰冷:“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小雪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自己看到了,就别再纠缠我了。”
纠缠?我这三年来,原来一直是纠缠?
我捂着被撞痛的腰,看着楚年一脸怜惜把林雪护在怀里的模样,那画面有些讽刺。
“姐姐,求你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你就放过我们吧!”林雪躲在楚年怀里,身体不断地抖动着。
小三是我亲妹妹,她哭着求我放过?!
“林西,你非要欺负小雪不可吗?她可是你亲妹妹!”
楚年一脸心疼地搂着林雪,看着我的眼神越发憎恶:“你永远都是这么强势,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亏小雪还一直叫我别说,顾忌你怕你难过!”
他的话,差点让我笑出声来。
有水砸在手背上,我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所以我还该和他们说句谢谢吗?
“如果真的怕我难过,就不该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眼前哭的伤心的林雪,以及一脸心疼的楚年,只觉得心寒和陌生。
明明被伤害的人是我,现在林雪却更像是个受害者一般。
我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开口:“你们穿好衣服,我们好好聊聊。”
我也很想夺门而出,或者干脆和楚年一刀两断。可是再过几天就是我和楚年的婚礼了,所有请柬都已经送了出去,酒店都准备好了,我如果一走了之,爸妈的脸面望哪儿搁?我必须忍住。
“好。”
回到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姐,这事是我主动的,和姐夫没关系。”
林雪走在楚年前面,脸上尤挂泪痕,倒像被欺负的是她一样:“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吧!我已经打电话告诉爸妈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了。”
告诉爸妈?!我一下急了,站起来:“你怎么能告诉爸妈?!妈妈身体不好,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气着了……”
话音才刚落,房门被人打开,妈妈手里拿着钥匙,拧着眉头看着我,而爸爸则站在后面:
“林西,过几天你就要结婚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我妈一脸不悦,刚要走过来训我,余光看到林雪楚楚可怜的样子,忙两步走过去,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的小女儿受委屈了……”
我看着她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适,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林雪还没把事情告诉他们。
然而,我刚要开口说没事,把他们劝回去,就看到我妈眼神像刀一样射了过来:“不就是个男人吗,小雪都有了楚年孩子了,你也不知道让让小雪!”
她的话如同一道响雷在我耳边炸开。
她有了楚年的孩子了?!
她竟然有了楚年的孩子了?!!
我妈还在那边说着:“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不反对!早想跟你说,没找到好时候,过两天婚礼,干脆直接让你妹妹替了你得了!别委屈了小雪……”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妈,她原来,早就知道了?
难怪不急不气。
“至于你在这套房子装修上花的钱,就当做你送小雪的结婚礼物了。你们姐妹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妈接下来的话,让我气的浑身发抖。
这套房的装修用尽了我这么多年的积蓄,我妈一句轻飘飘的话, 就都成了林雪的。
正想开口,身后楚年的声音响起来。
“林西,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是林雪。只是我爸妈比较喜欢你,所以……”
我木然转过身去,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我的父母、妹妹、未婚夫。
曾经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现在却联起手来伤害我。就好像,我才是那个破坏他们幸福的罪魁祸首。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是我不该勾引楚年,可是我真的爱他啊!姐姐,你可以成全我吗?”
林雪哭的声泪俱下,如果是平时,只要看见她哭,我一定会什么要求都答应她。
“林西,还不快答应!你看你妹妹都哭成什么样了!”
我妈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把林雪扶到一边,帮她擦着眼泪。
逼我,全都在逼我。
我哆嗦的厉害,声音都打着颤:“好,成全,我成全你们。”
血液直冲脑门,我一下都有些发晕,忍住眼泪,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从此以后,这个家里没我林西这个人!”
我转身冲出门去,直到楼下,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我。
苦笑一声,我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离开小区,我直接打车去了好友秦歌家,她一开门,我抱着她就痛哭了一顿。
她被我哭的莫名其妙,好笑地拉着我:“你这该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马上就结婚的人了,哭成这个德行,楚年知道不得弄死我?”
“秦歌。”我看着她, 到底还是没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我和楚年完蛋了。”
“怎么回事?”秦歌一下急着,拉着我进屋坐了下来。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和她说了,秦歌沉默半响,看着我。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我撇开头:“没打算。”
她叹了口气,倾身过来抱住我,我鼻子又是一阵发酸。溢出的眼泪濡湿了她的肩膀,她把我轻轻推开,两手扶着我肩膀,低下头看着我。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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