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浮华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电话里，传来陆昊的声音。
我立刻放下电话，站起身，拿起一把水果刀放进衣兜，走出宿舍，走出学校。
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车边，看到我后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走过去，随他一起上了车。
上车后，我静静的看着前方，轻声问道，“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陆昊眼神飘忽着，极慢的语速回应我，“我喝多了，出门去卫生间，直接被人送到车上，就再车上睡着了……”
“我记得，我最后令我不省人事的那杯酒，是你给我的。”我稍显激动，双手不由的握紧拳头。
陆昊尴尬一笑，赶忙道，“哎呀，你真是喝多了。”
“还想骗我？”我回眸失望的看着他。
陆昊怔了一怔，眸底闪过一丝慌意，“你今天是怎么了？昨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明知故问！”我绷不住吼了一声。
陆昊深吸了口气息，踌躇两秒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喝多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要跟我坦白，没关系，我能原谅……”
这一瞬间，我再也藏不住情绪，“你还有脸这样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酒里下了药吗？我看到了，但我以为是解酒药！亏我那么相信你，那么喜欢你！”
陆昊似乎还想辩解，我不禁抢话追问，“要不要我把那个男人叫过来当面对峙！”
陆昊知道藏不住了，赶忙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来抓我的手，“霜霜，对不起，昨晚，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很爱你的，只是我不能跟乔煜凡抢，他说要你，我不敢不从啊……”
我甩开他的手，很强势道，“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霜霜，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理解下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给你补偿，你再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我吃惊的回眸看向他。
陆昊想都不想直接对我笑脸要求，“我有点生意，想乔煜凡帮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会找你，他喜欢处儿，你好好哄他，第一次都给他了，让他付出也是应该的，他很大方的……”
“你就是这么对你口口声声爱的女人？”听着陆昊这话，我从衣兜里掏出水果刀，想跟他同归于尽。
但陆昊却反应及其灵敏的，在这一瞬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咬牙切齿的抓的人生痛。
我握着的水果刀，瞬间就因为疼痛抓不住掉落到脚边……
“你放开我。”我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力气不够。
陆昊露面容忽然变得狰狞，但稍纵即逝，赶忙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又迅速帮我揉捏，皮笑肉不笑的，软言细语道，“霜霜别这样，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这一次是例外，我保证就这一次……”
我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陆昊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像哄孩子一样，从衣兜里拿出一叠子粉红色的钞票送到我手里。“你拿着，待会儿去买衣服，等我生意做起来，大把大把的钱给你花。”
 “你当我没见过钱吗？”我看着扎眼的钱，将钱甩回他脸上。
陆昊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克制了某些情绪的爆发，保持着他的笑容，“你不是说你爱我吗？就当帮帮我，我最近手头紧，这生意做了，我保证不亏待你。”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给我灌药迷奸我！”我痛苦的嘶吼，简直快疯了。
听到这话的陆昊，狰狞的面容又现，毫无预兆的抬起手臂，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我半边脸都麻木了。
“你他妈的一个小姐，你跟我在这里装什么装。早晚还不是让人干的货，老子留你到今天，就是为了有机会把你送出去，我不让你的领班关照你。只让你做金鱼，不逼你做木鱼，你他妈的还能留着处儿？”陆昊一下子露出了真容，气急败坏，“告我们？花不花的起钱不跟你算，你就说干这行，出来卖的，警察会相信你被强奸吗？我他妈的还说你嗑药自己搞的呢！”
我的心碎成了渣，我慌乱的想逃离，想下车。
陆昊再一次拦住了我，深呼吸后，他收敛了刚刚的怒气，连忙又露出虚伪的笑容，“对不起，我有点失态，我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我爱你是真的，你相信我，事成之后我娶你啊？我一直对你这么好，不是刚刚那意思，我是生意没得做，心情不太好，原谅我……”
我不想跟他争执，用力的打开车门，快速跑进了学校，回到宿舍里，钻进被子里，与这个让我失望的世界隔离。
昏昏沉沉的我睡着了，他的手骨在我身上肆意，双手抓着我的脚踝，几乎把我撕成两半，用刀子，从中间割开……
傍晚，我手机响了，将我从真实感强烈的噩梦中叫醒。
“秦雪霜，下周再不寄钱，你弟弟可没钱透析了，等死了！我们要喝西北风了！邻居家欠的钱也该还了，不然人家要住到家里来啦！下周，五万块，一分也不能少。”
擦干眼泪，继续做。
坐在夜总会的休息室里，等着叫名排队，然后让客人像玩具一样的挑选……
脸颊被陆昊打的那巴掌已经红的发肿，只得用秀发微微遮挡。
“霜霜，点台。”服务生王亮忽然从外面走进来。
顾名思义，就是有客人专门来点我去坐台。
我不太会哄男人，从来到这里到现在的三个月，也就是陆昊几乎隔两天就来点台捧场，所以，我担心是他，跟着王亮往楼上走时，便偷偷问他，“是不是陆昊？”
“不是，听说是个不算脸熟的。好像很有钱，一个人开了个大豪包，点的东西，都超过低消了。可要抓住机会，多要点小费……”王亮很兴奋的说着，继而又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我听说有人点你的台，赶忙跑去找你……”
我心里只有一个名字，乔煜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