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我当外人?
不过,身为正直青年的我毫无邪念,只想起一首充满童真的歌谣:小白兔,白又白,一只尾巴竖起来。
她拿了几盒药,放在我手上,然后给我倒水。
药盒子上的确是纯英文,我看不太懂,但是药物分子式还是明白的。我回忆了一下,介绍说:“这个药叫做乙磺酸三甲丙咪嗪,属于三环类抗抑郁药。现在我国有同类的仿制药,叫忘忧宁。下次让你老公买国产的,效果差不多,但是便宜几倍。”
“还是读书好啊,我什么都不懂。当初初中读完就去打工了,跟你一比,像个文盲。”白姐幽幽叹道。
“话不是这么说,你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两套房在手,衣食无忧,人生赢家。我虽然读了个大学,还是得打工,还得找你租房子呢。”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白姐,眼睛瞟往茶几上的抽纸。
“也不能这么比。知道我为啥抑郁不?”白姐坐在沙发上,问。
“为啥啊?”
“唉,我看你是个老实人,也不瞒你。因为我老公对我不好,常年在外做生意,却总是疑神疑鬼,担心我在家偷人。有一次我表弟来家里找我,他刚好提前回家碰见了,把我表弟打成脑震荡。这样生生把我逼出了抑郁症。他为了监视我,还偷偷在家装了好多摄像头,每次回家就装几个,拆都拆不完。”她委屈得直落泪。
我连忙抽出几张纸递给她。
她擦了擦眼泪,说:“我找你来,其实想让你帮我查查还有没有摄像头。
“我去,原来你老公是个死变态。啊,不好意思。不该这么说他……”
“没事,你会查不?”
“会一点。先把wifi关掉,很多摄像头都是靠wifi链接的。再麻烦把屋子里的灯都关掉。”
“关灯干啥?”她警惕地问。
我老脸一红,连忙说:“别误会,为了找摄像头!很多摄像头有红外线功能,手机的摄像头能够捕捉到红外线。但是有的摄像头没有红外线,那手机就无能为力了,需要专业的器材。”
“哦,吓我一跳。”她起身去关灯。
灯光熄灭了。
人在黑暗中,嗅觉好像变得灵敏了,我更清晰地闻到白姐身上的味道。
“咳咳。真要命!”我晃了晃脑袋,把不健康的思想晃掉,打开我手机的录像功能,照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果然在客厅里找到两个小摄像头。一个在电视机的排插里,一个在衣帽架里。
还真有!
这方勤学要么是个小心眼,要么是个死变态,总之不是省油的灯。
“卧室里说不定也有。”我说。
“好。去卧室查查。”
我又来到卧室,四处扫描,或窜或蹲,或高或低,忙得不亦乐乎。我蹲下来扫描门把手时,白姐在我背后半蹲着看手机,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我。
我感受到后背靠着的柔软,不由得心中一荡。
她这睡衣可不是很厚啊。
这时,大门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白姐顿时慌慌张张地说:“不好,我老公提前回来了,你得躲起来。”
我有些恼火,问道:“我躲起来干啥啊?我又没干坏事。”
白姐急得满脸细汗,带着哭腔说:“关键是我老公不听咱们解释啊。他心眼小,三更半夜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卧室,肯定要揍你,他下手没轻没重。而且还会打我。唉……真是对不起,委屈你了,快点躲起来。”
“我去,打老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见她这么凄惨,我心生同情,也害怕他老公真打我,只好同意。
“但是,躲哪啊?”我瞄了瞄床底。
“就躲在柜子里吧。”她指着墙边的一排衣柜。
我只好钻进一个衣柜。
没想到这是一个专门装女人内衣的衣柜。
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我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听到白姐爬上床的声音,又听到大门被打开了,然后听到两个男人说话。
一个男人说:“老王,晚上就在我这睡吧,睡次卧。”
看样子是白姐的老公方勤学。
而那个叫老王的男人说:“不会打扰吧?”
“不要紧。”方勤学说。
“你家wifi密码多少啊?”老王问。
“我爱小白的拼音缩写。”方勤学嘻嘻哈哈笑道。
“咦,肉麻。连不上啊?”
“等等我给你连。啊,这是谁的鞋子?”方勤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
草啊,那是我的鞋子。
然后,他一声怒火:“白青颜!出来!”
我顿时魂飞魄散。
“方哥,别冲动啊,说不定又是小表弟。”老王劝道。
我听到一个男人朝卧室冲过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接着我听到灯的开关被按的声音,然后看到柜子缝传来一丝亮光。
柜子被打开了,光明大作。
我在黑暗中呆久了,本能地眯起眼睛,下一秒看到一张青筋暴露的脸。
这就是白姐的老公方勤学。
方勤学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我,喝问白姐:“他妈的,这是谁啊?”
一个中年人也冲进来,想必便是老王。
白姐吓得面色惨白,用被子捂住胸口,看了看我,陡然哭了起来,说:“他是咱们的租客,半夜找我,说房子着火了,骗我开门,然后就想……呜呜呜,他欺负我。幸好你回来了!”
这话说得我一脸懵逼。
啥情况啊?
白姐又指着我,扑在方勤学怀里,抽泣道:“他躲进柜子里,还威胁我,不让我说他在这。要不是王哥也在,我还真的不敢说。”
“啊,白姐,你不能开这种玩笑啊,我是来帮你看药品说明书的!”我结结巴巴地说。
“三更半夜看说明书?”方勤学气得双眼圆睁,猛地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好在被老王拦住了。
“别拦我,打死他!”方勤学大吼大叫。
他口水四溅,满脸横肉,气势逼人。
我吓得不轻,缩成一团不敢出来。
“冲动是魔鬼!打伤人要坐牢的。”老王劝道。
老王劝住了方勤学,冲我摇摇头,说:“小兄弟,你这事儿不地道啊。可大可小,严重点,告你一个非法入侵,猥亵女性,寻衅滋事,坐一年牢都够了。但是好在没发生严重的事情。”
“我真没干什么!”我叫道。
“干了什么就完蛋了!这样吧,你出点钱,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了。”老王轻风细雨道。
“不行!我打断他的狗腿!”方勤学大吼。
“小兄弟,你赶紧表个态啊。我家方哥可是个狠人,真的会打断你的腿。这样吧,五千,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老王似乎很替我着想,一直为我说话。
但是,我明白了。
这三个孙子是玩仙人跳!
难怪美女大半夜的邀请我去她家,还故意穿这么少!
我还是太年轻了。
一毕业就被他们上一课。
我欲哭无泪,说:“我刚毕业上班,交了房租就没钱了啊。”
“现在没钱,写欠条也行。这样吧,我看你老实,也不欺负你。我四个去楼下打麻将,打到天亮。赢了,算你有本事,输了,当做是赔礼道歉。输赢记账,写欠条。”老王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方勤学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盯得毛骨悚然。
两条彪形大汉站在我面前,白姐还拿着手机拍我,又惊又怕。
“你们三个,我一个,我肯定输啊。”我小声地反驳。
“那现在脱衣服,拍照,写欠条,免得你不还!要么报警抓你,说你强奸妇女!人证物证都有!”老王也变了脸色。
“还是打麻将吧。打多大?”我胆小认怂。
要是真报警,这事儿传出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一百。”老王轻飘飘地说。
我去!
我平常都是打五块的小麻将。我玩的这种麻将规则简单到极致,不算番,只算放铳和自摸。
别人放铳点炮让我糊牌,那我就赢放铳的人五块钱。如果我自摸,那每家输十块。所谓铳五摸十。
如果别人打牌给我杠,那这个人输五块。如果我手里三张牌,自摸第四张杠,那么每家输我十块。也是铳五摸十。打一天输赢撑死四五百。
这三个王八蛋一下子铳一百摸两百!这不得输赢好几万?怪不得不要五千块,而是逼着我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