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从昏迷之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泥像被撞破了一角,陈风抬头看去,只见得被撞之处被染成了暗红之色,那是血液的痕迹。
“头好重......”,陈风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能恢复一些清醒。
“给我砸!不还钱就给我使劲的砸!”,一道怒骂之声传入陈风耳中,显得极为刺耳。
“别砸了!我们陈家村现在真的没钱啊!”,一位花白胡子,年纪八九十岁的老翁大叫到,眼中几乎要流出了泪水。
这可是陈家的祖祠啊,去年才刚刚修葺一新,今年清明整个陈家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祖仪式,没想到却迎来了一场灾难!
时间回到两年前,因陈家祖祠有些破旧,陈家村人自发组织翻新祖祠,也希望陈家先祖能够住得好一些,但还未开始,问题便来了,陈家村村民几乎都是务农,一年也就那么点收入,修葺祖祠需要花费数万元。
整村凑集下来,总算是凑了两万来块钱,但还是差了些,于是,有威望的陈家村人带头,联名到就近的县城去贷款。
但出乎陈家村意料的是,因为陈家村地处偏远,大银行并放不了多少贷款,根本不够,后来,在有意之人的提点之下,陈家村人找到了县城的某一家信贷公司,顺利的贷出了两万块钱,总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两万块钱并不多,但对于务农的陈家村民来说也要花些时间才能还上,这笔款,为期五年!
但这两年的时间还没到,那信贷公司便派人来陈家村收款,两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此时又值开春之际,正是投资种庄稼之时,陈家村人哪里有那么多钱来还?
收款之人有十好几个,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陈家村人还不上贷款,收款之人便开始打砸陈家祖祠。
祖祠,乃是一族一姓的象征,不可侮辱,陈家村年轻一代也是年轻气盛之人,哪管得了什么三七二十一,便与收款之人大打出手!
奈何收款之人似乎是有备而来,陈家村的一干年轻人都一一被放倒在地,其中,便有陈风。
陈风年纪二十五岁,正值年轻力壮之时,但收款之人却更加强壮,身高一米八要多,肌肉分明,看样子似乎也是初入门径的练家子,双手提着陈风往祖祠中的那尊泥像狠狠一扔,便将陈风扔了数米之远,狠狠的撞在了泥像之上。
大力的撞击让得陈风昏迷了过去,血花洒溅!
祖堂之中,桌椅早被砸得稀烂,整个祖堂几乎都被砸得乱七八糟,祖牌也是四处散落,让得陈家村人心痛不已,这些祖牌放置之后乱动,即使要动,也有一个完整的仪式。
陈家村人一个都不能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吞了那一帮收款之人,但奈何那十余人身强力壮,陈家村人只有死死守住最后的领地!
“我好像在县城见过那带头的人,好像是县城有名的混混。”,陈家村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男子眼光闪烁,看着那带头的精壮男子说到。
这年轻人名为陈二狗,乃是家中老二,得名陈二狗,如今好像被打折了一条手臂,脸上也有些挂彩。
“哼!你们这些刁民,欠了别人的钱还不想还?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今天若是不还那两万块钱,我把你们这什么祖祠都给你们拆咯!”,一个精壮男子凶神恶煞的说到,表情极为凶恶,看得陈家村不少孩子瑟瑟发抖。
孩子天真纯洁,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住手!!!”,一道吼声从陈家村民后面传来,一道身影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昏迷到醒来,陈风不过经历了十来分钟而已。
现在陈家村年轻男人都被打得挂彩,倒是一帮年纪颇大的陈家村老人站前最前面,做最后的抵抗。
“嗯?此人血腥之气竟然这么浓!?”,陈风透过人群,看到了那带头之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此人,恐怕有命案在身!
“不对!我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我在大学时学了些风水相术,但应该看不到这些才对!”,陈风眉头大皱,随即又向着那带头男子看去,确实见得男子面堂之上血光笼罩,这不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而是染了鲜血的征兆!
人群闪开一条路,陈风缓缓走了出来,双眼一直盯着带头男子。
“孩子......”,身后,一只满是皱着的手拉了拉陈风,陈风回头说到:“二爷爷,没事。”
陈风走出人群,看着带头男子。
“陈家村欠信贷公司的钱,是该还。”,陈风说到。
“哼!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还钱?!”,带头男子大声说到,怕别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
“慢着,我还没说完!”,陈风说到。
带头男子面色微微一皱,似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据我所知,两万块钱的贷款为期五年,如今仅仅才过了两年,远远没有达到还贷之期,再者,每一季度陈家村都按时还了利息,再怎么说,现在都不可能强行收款,即使要收款,也是由信贷牵头,然后通过法院对陈家村进行资产清算,不可能由你们来收,不知,我说得可对?”,陈风挑眉看着带头男子。
“哼!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今日你们陈家村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不然,我们只有将你们这祖祠砸了!”,带头男子凶狠的说到。
两天以前,一位西装打扮的人找到带头男子,让男子带人到陈家村收款,贷款合同男子也是看了一眼,确实是两万块钱,贷还期并没有细看,带头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不过若是收到钱了,会有三千块钱的辛苦费,倒也是值得跑这么一趟,于是男子带着十余个兄弟来到了陈家村!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镇静了?”,陈大年看着自家儿子,疑惑不已,所谓知子莫若父,陈老汉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完全没有现在这般样子。
陈风也不知道,至被撞了那么一下,自己的心性都发生了变化!
“多的不说了,你们可以回去问问信贷公司是不是这么回事。”,陈风看着带头男子说到。
带头男子脸色变化,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一来,是那西装男子没有说明这其中细节,二来,是被这么个山村年轻人这般质问,在兄弟面前脸面有些挂不住!
“管他什么!兄弟们给我砸!”,带头男子看了看祖堂和那座泥像,顿时怒不可遏,一切都是因为这陈家村,因为这祖祠而起,不砸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慢着!!!”,陈风朝着带头男子怒吼一声,张开一双大手,眼中目光摄人!
带头男子看向陈风,看到了陈风的双眼,刹那之间感觉陈风身上有一股莫大的气势!
带头男子常年在县城混迹,眼光自然毒辣,陈风的这等气势,显然只有在那等相当厉害的角色身上才能见到!
“莫非他有什么来历?!”,带头男子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念叨,其手下的兄弟全都看向带头男子,等待着下文。
陈风看了看十余位来人,眼中目光闪烁!
“请问兄弟大名?”,陈风突然问到。
“李原!”,带头男子回到。
“李原.....”,陈风念了一下名字,随即说到:“李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自首的话,法官或许会给你减刑,可以提前开始新的生活!”
陈风这句话毫无头绪,说得也是极为突然。
但落在带头男子的耳中,却是让得带头男子脸色大变!
“你!你......”,带头男子指着陈风,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自己所做之事只有自己知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话意思极为明显,不是智障都能领悟其中的意思!
陈风迈步走出,也不管带头男子是何表情,来到另外一个男子身前,看了几眼说到:“家有凶妻,在外逞凶,再内软弱!”
男子面色变了变,盯着陈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面相富贵,家财百万,却来做这等不耻之事,若再不成器,家财败光,延祸后代!”,陈风来到另外一个男子面前,冷声说到,此人面带富贵之相,但面相隐隐有损,乃是正在散财之兆!
“家祖葬于状元地,有后代成才,同流合污,浪费!浪费!”,陈风来到另外一个男子身前,摇头说到,此人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读书的大好年华,却是做这等黑道之事,让得陈风 极为叹息!
陈家村人一个个看着陈风,没有一人能听懂陈风说的是什么,但从那些凶悍男子的表情看来,或许有效!
陈风每到一个男子身前,都要点论一番,但不得不说,几句话而已,却是刺到了每一位来人心头!
如那家祖葬于状元地的男子,家中个个都是成绩优异,堂兄弟堂姐妹都读上了名牌大学,家中光芒照耀,只有自己,跟随了几个‘兄弟’混迹之后,成绩一落千丈!
那家用凶妻之人同样如此,别看在外呈凶呈恶,但在家中,却被自家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不是爱,这是真的怕老婆!
数年前此人与其老婆吵架,将其老婆打得心生恨意,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其老婆用菜刀砍了一刀后背,从此服服帖帖!
来收款的恶人面色相觑,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三言两语,竟然能点到人心深处的秘密!
不过陈风也是大为好奇,以前自己虽学了一些风水相术之道,可没有这样的效果,难道?
陈风回头看了看祖祠中的那尊泥像,除了先前自己撞击的地方有些血迹,并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