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宁远村处在一片祥和之中。
突然,一声震天响声撕碎祥和。
“老杨家买的妮子带着丈夫自杀啦!”
在河边不远处和村民拉家常的白氏听着这话,妈呀一声,急匆匆的跑到河边,从一群围观村民中挤到最前头去,瞧见湍急的河流中那两抹身影,心都沉到了谷底,一拍大腿:“作孽啊,自打昨儿个买回来,我就好吃好喝供着她,咋还拉着我儿子寻死呢。快,你们快把人救上来,等会儿人都要被水冲走了!”
旁边几个年轻人顿时反应过来,脱掉外衣要下水,却被家人给拽住胳膊不放。
河水那么急,没准真能把人冲走。要是都上不来了,谁负责?
白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眼瞅着两人被河水困住了,又没人下去救人,心一横,走到河边,朝里面大喊:“儿子,你等着,娘这就来救你。”
村民忙把她拽住:“你这么大岁数了下去能有啥用,大丰是个命大的,准没事儿。”
话音落,就听有人叫嚷着。
“你们看,这两人是不是往这边游呢,咋看着像是安丫头拽着大丰呢。”
安错错出诊后,乘飞机返回医院,飞机出事故,上百号人掉进太平洋里,她被零件打中后脑勺,一醒来就看到一男人在水里挣扎,出于医生本能,将人拽上岸。刚到岸边,就见一群人呼啦啦下水,把男人抬上去,却没人管自己。
上了岸,刚要采取急救措施,一老太太突然扑过来。
“你个丧心病狂的死丫头,枉我们花那么多银子把你从虎口买下来,你咋就不领情呢,你要死就死,干啥带上我儿子,你等着,等我儿子好了,看我不让她休了你!”
安错错微怔,什么情况?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低矮的茅草房屋,近处有一群穿这古装的老百姓,再看自个儿适才救下的人,也是个古装大汉,联想到昏迷后乱入到脑海中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该不会……
安错错一把抓住老太太:“大娘,现在是什么年代?”
白氏厌恶的拍掉她的手,瞪着怒目:“哼,就算你给老娘装傻,老娘也要把你送回去,你这尊大佛,我杨家放不下!”
一妇人惊叫一声:“杨大娘,你快给大丰找个郎中吧,他咋叫不醒呢。”
白氏惊了,忙去看自己儿子。
郎中不就是医生吗,可巧她就是名医生。安错错一门儿心思想着救人,径直走过去骑坐在杨大丰身上,双手叠放在他胸口,用力按压。
刚压下去,猛地被人撞到地上。她全身心扑在救人上面,措不及防的被推翻过去,一股怒火涌向心头:“你这是做什么,我在救你儿子!”
白氏还没开口,旁边一老汉语气调侃:“救人哪有你这么救的,都骑在大丰身上了,咋的,昨晚大丰亏待你了?”
语气暧昧,惹的围观人哄然大笑。
“救人?害人还差不多,大丰都让你害成这样了,还往人家身上压,你是嫌他死的慢还是咋地。”
“你个丧门星,咋这么能害人呢,我儿子和你有仇还是咋的,你个害人精!”
安错错救人反成害人,怒火蹭蹭往上涨,强行压了下去解释道:“再不让我救人,你儿子就死了!”
“我呸!”白氏分外不屑,“你要是会救人,安家能卖了你?”
白氏气头上听不进话,村民更是不分青红皂白起哄。
“哼,今儿个敢谋害亲夫,明儿个就敢偷汉子,该打!打一顿再送回安家去。”
“打她,打她!”
愚昧!安错错看着一张张愚昧的嘴脸,怒不可遏。好,她不救了!
安错错转身要走,却见一丫头举着木棒子急吼吼的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抡下来。她避无可避,一棒子痛得麻木。意识消失前,还听有人大喊打的好。
安错错是被疼醒的,脑门儿上肿了个大包,胀痛胀痛的,提醒她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捂着脑袋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柴房,墙面是泥土糊的,两口大锅在门的右侧,身后及周围放着成堆成堆的柴火。
这么看来,她真穿了?
这丫的也忒倒霉了,穿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儿也就算了,还摊上这么个糟心的事儿。想回去是不太可能了,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谋后路。
安错错身上的衣裳潮乎乎的贴在身上,又粘上不少灰,又脏又黏很是难受,这具身体虚的厉害,河里泡过导致浑身发冷。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热的发烫。
安错错撑着墙站起来,挪到柴房门口,拍着木门:“有没有人啊,我要出去……”
唤了几声,一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气冲冲走过来,一脸怨气的瞪她一眼:“我哥现在还没醒呢,你且在这待着吧,若我哥有个三长两短的,看不要你偿命!”
“小丫你和她废什么话,谋害亲夫是要浸猪笼的,等明儿个找族长去,这样的女人该死!”白氏拉走杨小丫,朝柴房吐了口吐沫。
浸猪笼?安错错脑子嗡的一声。她是杨家花七两银子买来的媳妇儿,杨家有权处置了她,若真浸猪笼,都不犯法。
夜幕降临,月光从窗口洒下,柴房静的可怕。
安错错靠着墙根考虑怎么逃跑出去,倏然听见窗口传来细微的响声,顿时神经绷紧。
夜深人静,杨家人早都歇息了,这会儿还谁会来?安错错高烧未退,连自保能力都无,若来者心怀不轨,她恐怕要遭殃了。
安错错缩小存在感,躲在墙角。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来人腿脚似乎有些问题,走路一瘸一瘸的,边走边笑:“小娘子,你快出来,让小爷痛快痛快。”
糟了,是登徒子。安错错心里咯噔一声,呼吸一紧。
登徒子突然站定,嘿嘿一笑:“小娘子,我知道你在哪儿了,等着小爷,小爷这就来了。”
眼看着人往自己这边来,安错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扑过来的登徒子,在他往前的一瞬间,闪身往旁边扑去。
安错错落地又急忙站起来,往门口跑:“来人,快来人!”
登徒子扑空,又听她叫人,顿时恼了:“好你个小娘们,还敢给老子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朝门口扑过去。
安错错早有准备,在他扑过来时,朝旁边侧身闪过去。
“撕拉”布料撕碎声,登徒子早有防备似的死死拽着她衣摆,安错错一个踉跄,扑了个狗吃屎,脑袋磕在灶台上,疼的她掉眼泪。
登徒子搓着手,步步逼近:“跑,你倒是跑啊,老子看你还往哪儿跑。左右明儿个也是要死,死前和老子爽一把,黄泉路上你也快活啊。”
登徒子拎着安错错肩膀,凑得极近。嘴巴里那股酒臭味熏的她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肩膀被他咸猪手摸上,安错错恶心的不行,猛地抬头往他脑袋上狠狠一撞。砰的一声,撞的额头生疼。
安错错趁登徒子没反应过来,飞快伸手在旁边摸索,突然摸到一东西,借着月光仔细看,火石!古代人生火用的东西,这块上还有温度,显然不久前使用过。
男人被她撞怒了,一巴掌甩下来:“你个小贱人,敢撞老子,反了你了!”随着谩骂,动作也更加粗鲁。下手撕衣裳。
“该死!”安错错被打的眼冒金星,反手打回去,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手腕都被他拽住。顾不上挣扎,急忙擦亮火石,往柴火上一扔。顿时,干燥的柴火被点燃,火光照亮柴房。
那人像是怕被她看见正脸似的,忙捂着脸后退,飞快从窗口离开。
安错错坐起来整理衣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无助、委屈、难堪、后怕。种种滋味缠绕心头。要不是找到火石点了火,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不是说乡村人民淳朴热情吗,为啥她遇上的都是蛮不讲理,粗鄙不堪的。
来不及多想,火光已然蔓延开。安错错跑到门口,拍着门使出全身力气大喊:“来人呐,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快来人啊!”
“快来人!”
隔壁的狗被吵醒,狗吠声响彻整个村子。杨家人也出来了,见自家柴房着火,慌忙开了柴房,急忙救火。周围邻居也都闻声赶来,相当配合,加上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
安错错在旁边看着火熄灭,都没人来问问她烧没烧着,心寸寸冷下来。
火灭了,杨家人心头的火还烧着呢。安错错被叫到上房,只见白氏和杨老头以及杨小丫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杨小丫怒瞪着她:“丧门星,害我哥昏迷不醒,还害我家差点被烧,你怎么这么招灾啊,我哥怎么这么倒霉,偏娶了你!”
白氏气的发抖,居高临下的劈手指着她:“我们老杨家花了七两银子,买回来个祸害。你进门这两天,杨家哪点对不住你,你带着我儿子寻死,蛇蝎心肠都没你这么毒!”
老杨头叹了口气,又恨又无奈:“行了,本想着把你送回安家去,现下你带着我儿寻死,我杨家决不饶你,等明儿个,也就是你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