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你们弄个好看的,你们都看好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喝令在九龙大殿内回荡,而这声音也刚好惊醒了慕容月。
慕容月才听到声音,还没睁开眼,身上就是火辣钻心地一痛。
她失声就要叫出来,却发现嗓子已经哑掉了。
等等,她不是死了吗?
慕容月睁开眼,努力抬起头。
对面是一群身着宽袍广袖围着她的孩子。
为首那个十来岁模样的,正笑得开心,手里还拿着一条带倒刺的鞭子对着她挥过来。
啪!又是一鞭!
带起了血花和碎肉,身体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强烈的疼痛弄得她神色间有一丝怔忪。并且迅速的理清了思路。
脸上冰霜迷漫,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金牌幼师慕容月了。
而是大胤王朝的小庶女慕容月,
不仅是个小庶女,还是个被亲身父亲送进宫里,被小皇帝当玩具折磨死的小庶女。
呵,她可是最厉害的幼师,对付孩子是她的拿手好戏!
不过眼前,这幼帝显然是个极品熊孩子。
小时候便如此草菅人命,长大了岂不是要去祸害天下百姓?
上天这是派她来拯救黎民苍生啊!
慕容月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心说:小皇帝,在下慕容月是替民除害来了!
“你这么单纯打人,一点创意都没有。”
慕容月全然不顾身上纵横交错的血迹,嗓音嘶哑地开口嘲笑。
“竟敢嘲讽皇上,皇上快给她来点更厉害的!”
“她是疯了还是活腻歪了,皇上在使劲儿打她,看她嘴硬!”
“对,皇上打她!”
旁边围观的世家子们接连鼓动怂恿着。
小皇帝贺靖庭却冷笑一声,一鞭子对着那些个世家子们狠狠抡过去。
“活腻歪了,敢管朕的事。”
被打中的世家子惨叫一声,缩到一边去,不敢在出声了。
小皇帝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月,
“你有什么好主意?”
贺靖庭下巴微抬,喝令她赶紧说。
想到原来那个慕容月的记忆里,贺靖庭去年丧母,回忆着幼师培训的时候接触到的极端案例,慕容月扯动嘴角,努力装出一个嗜血笑意来:“我被打得多,就琢磨出来新的招数了,你先放我下来,我弄给你看。”
贺靖庭沉吟了片刻,大概是觉得放她下来,她也跑不掉,欣然应允,甚至还大方地让小宫女帮她清理干净身上的伤口,换件好看的衣裳再来。
她嘴角噙着一点淡笑,玩得正兴起,却没看到影壁后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停下了脚步。
少倾,换了一身衣服的慕容月就又回来了,她手里拿了条小皮鞭,还没等贺靖庭开口质询,便对着贺靖庭一鞭子抽了过去。
从未有人敢这般对待他,贺靖庭大吃一惊,竟跌倒在地,旁边的几个世家子呼喝着连忙跑上来就要将慕容月打倒。
慕容月却只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呵斥道:“今天功课做完了?就敢跑出来疯玩,是不是想挨鞭子?”
见她这般,影壁后面的男人一惊,就连他在恍惚间都以为是已经故去的太后在训斥当今天子。
贺靖庭脸上也有一瞬的失神,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起身。
一瘸一拐地过来,轻轻踢了她两脚,这才不屑哼道:“没做完怎样,就玩,要你管。”
可他的声调却不自觉地低了不少。
他说完,扶着刚刚跌破的额头,一瘸一拐地往太医院跑。
一边跑还一边往影壁的方向张望,也不知是在看什么,世家子们一窝蜂地尾随他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慕容月的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笑来。
她会这么做,实在是现在根基尚浅。
仅凭着原主慕容月作为左相府中最不受宠的小庶女残存的记忆,赌了一把。
她就赌当今幼帝,虽然叛逆嗜血,却还期待着他的母后活着,还能管教他,照料他。
直到贺靖庭一群人的背影转过一道墙看不到了,慕容月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总算让她赌对了。
熊孩子她慕容月见多了,可哪个到最后不是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
开玩笑,她可是叱咤魔都幼儿园,所向披靡的金牌幼师慕容月!
熊孩子们,乖乖俯首颤抖吧!
见到她的动作,影壁后面观察她的男人也露出一丝兴味来。
冷漠严酷的脸上,多出一点欣喜,像是棋逢对手,见猎心喜,又像是野兽发现了最美味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用獠牙轻轻戳刺猎物脆弱的脖颈。
原以为她需要被救,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自救。
重生一世,她也变强了么?
这样也好,只有她变强了,这辈子才好玩。
上辈子他们两个斗得不可开交,可还没等他玩够,她竟然先被贺靖庭赐死了,真是可恶!
这辈子回来,他早早地找到她,才好让她尽快绽放出来身为女罗刹应有的风采。
慕容月平稳了情绪,这才看向一旁融入不到贺靖庭的小团体里,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抠草的四五岁大小的宫祈年。
贺靖庭是个不确定因素,她不能保证他一会儿回来后还会不会被她唬住,必须得找个靠山。
根据之前那个慕容月的记忆,宫祈年单纯贪玩,性格又自卑又自大,是个极其麻烦的小孩。
可他和贺靖庭一直不太对付,又是当朝摄政王的独子,地位超然,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靠山。
想到这里,慕容月眸光闪动,伸手从宫祈年面前夺过几根草梗,宫祈年立马抬起头,正要发火,就被慕容月速度飞快的雪白柔夷吸引了全部目光。
宫祈年忍不住凑过来,像是小奶狗一样乖乖地蹲坐在她面前,就差长个尾巴出来摇一摇来表现他愉悦的心情了。
没让他失望,不过须臾,一只绿莹莹圆润润的小兔子跃然指尖。
宫祈年眼前一亮,劈手就要来抢。
影壁后面的男人见到这一幕,眼前也是一亮,漆黑的瞳仁中兴味更浓。
“送你。”慕容月直接将小兔子怼到了宫祈年眼前。
宫祈年被吓了一跳,伸出手的手僵在半空,另一只手在地面上胡乱扯着草,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地嘟囔道:“你还会做这个?”
慕容月莞尔一笑,悠悠道:“我会的可多了。”
一听这话,宫祈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紧紧地将小兔子抱进怀里,生怕慕容月抢回去的模样。
他的嘴唇煽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等他出声,慕容月便率先道:“想玩我的东西,你可得保护我。”
宫祈年不假思索,连连点头。
这小子倒是好忽悠,成功地给自己找了个强有力的靠山的慕容月满意地点头。
而她看向宫祈年的目光,更像是看到了一块会说话的免死金牌。
影壁后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旋即,便恢复了一脸冰霜,似乎刚刚稍纵即逝的笑意从未存在过似的。
“王爷,相爷们还在等着您去主持大局呢。”旁边小太监被他笑意吓得一抖,连忙压低了声音道。
话音未落,却被男人抬手阻止。他的眼中只有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一大一小。
转过影壁,他悄无声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