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了。
谷雨睁眼,酒气扑面而来,还没待她缓神,男人的唇就落下,她下意识避开,却被他掐住了颚。
床头微弱的灯,照在男人好看的脸,却充满危险的味道。
夜静的只剩心跳,只可惜她什么也听不见,没有助听器,整个世界于她摒弃所有色彩,苍茫,空洞,只剩黑压压的一片死寂。
“一年前的今晚你不是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上我的床,怎么,这会不愿意了?”
她就那样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如果她是个瞎子,是否就看不见他的讥讽,可没有如果,
即便无声,她也能清楚感知到,那些不堪的字眼,如尖刀一样剐着她心疼。
他掐着她的力道紧了又紧,猝不及防的吻掠夺她的唇,急躁而猛烈。
他不爱她,她知道,却一次次索求。
可她觉得恶心,半小时前,她收到一张照片,是他和别的女人的暧昧照,这一身浓烈的酒气怎么也掩盖不住刺鼻的香水味。
她狠狠咬住他唇,这一下咬得极狠,他抬眸,醉眼迸出冷光。
他身上女人的味道令人恶心。
话到嘴边,艰难迸出两字:“你…脏。”
“再说一遍。”他沉声。
“我说你脏……”
话未落,突然被男人拉起,连拖带拽,直接被他扔进了浴室。
谷雨的后脑磕在墙上,被他撞得肝胆俱裂,眼前先是红白相间,最后只剩一片黑暗,再睁开眼睛,只模模糊糊看到他。
他将腰带抽出,“是吗,那你帮我好好洗洗,洗到你觉得干净为止。”
绑住她双手,他扳过她身子,将她压制在墙,一手开了花洒,淋湿了她全身,他整个人俯贴着她身。
原来,她这样清瘦,仿佛一用力,就能掐碎。
谷雨犹如初醒,抗拒地挣扎着,他一把抓住她头发,逼她后仰,她疼地倒吸一气,却看见他嘴角的笑:“如果易太太喜欢这样,我乐意奉陪。”
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他,只能任命似的闭上了眼,任他为所欲为。
… …
花洒滴答的声响,扰人心绪。
男人睡着了,谷雨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不得回神。
一年前,毕业狂欢那晚,她喝醉,被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待她醒来,她懵了,门外的娱记一窝蜂的闯进,镁光灯不停闪烁,刺着她眼疼。
接着,易氏总裁易远臻强占女大学生的丑闻占领了整个头条,她才知道睡她的人是南江城里有名的豪门。
一夜之间她被恶意人肉搜索,丑闻传到学校,她差点丢了学籍,母亲觉得丢脸,门也不敢出。
她先天性听力低下,小的时候,为了和别的孩子看上去一样,她努力学唇语,也只是看上去无异而已。
“这是协议,你跟我结婚,我给你一百万。”
没想到,易远臻先找到她,这场婚姻各有所需,他要辟谣,解决丑闻,而她,要了钱,卖了自己。
父亲说,嫁给易远臻,他们一家再也不用挤在几平方米的鸽笼房里。
可这场无爱的婚姻几近她折磨地体无完肤,
她握紧住,手里的结婚证早就破烂又被重新粘好。
有泪滴在照片上,朦胧了他的面容。
男人翻身,握住她腰,谷雨回神,见着睡梦中的易远臻,淡黄的光打在他脸上,明明是张温润如玉的脸,却偏偏带着狼的杀戮。
谷雨苦笑,捞了件袍子披上,若不是这男人喝酒,她知道他绝不在这间屋里过夜,她也识趣,一个人去了隔壁套房。
早春。
男人翻身,却扑了个空,他皱了眉,缓缓睁眼,身旁一侧早已空置,易远臻抚摸过,床面的温度很冷。
他随意挑了件白衬衣,便下了楼。
易家的别墅,远离闹市,濒临海岸。这上下三层的楼房,装饰奢华,却冰冷无比。
沿着旋梯,见着餐桌上独自用餐的女人,安静地切着盘中食物,刘妈见状,连忙提醒:“易先生起来了。”
女人并无神色,继续吃着。
男人朝主位走去,刘妈赶忙上早餐,见着桌上那份娱乐报刊,她脊背发凉,报纸上登的是易先生与女人各种暧昧的画面,
一大早易太太就把报纸扔在了桌上,这会儿易先生见着,却笑道:“拍成这样,难为易太太还认得出。”
谷雨抬眼,小的时候,她以为有了声音,就拥有了全世界的快乐。
可当她能听见全世界的声音,却摒除不了那些不快乐的话。
他笑,她也笑。
醉酒过后的他权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年来,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
“既然易太太这么在乎,我不介意把你带在身边。”
“你…什么意思?”
易远臻凑近:“晚上五点……”他伸手,她下意识靠后,他却睨着她唇,指腹摩挲,细细拂去沾染在上的面包屑:“我派人来接你。”
她不懂。
可晚上五点,真有人来接她。
她不知道要去哪,直到换上礼服,被送锦华大酒店时,易远臻在门前等候,见着她今晚一袭水蓝色长裙,卷发落肩,恰好将她耳边的助听器遮住。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易氏的春装发布会,易太太能不参加?”
春装发布会?
谷雨知道易氏旗下涉猎各个行业,尤其‘盛璟集团’,是南江服装业的巨头,他创立的‘single’更是各大时装周上争先追捧的品牌。
他今晚带她来,她不觉得易远臻对她有多好心。
男人携她入席,有不少好奇的目光。
“易总艳福不浅,身边的女伴一个比一个正点。”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们,擒着笑。
“那位可是易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