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里是？……”季小暖头疼欲裂，睁眼对上拉起帘来的落地窗，当午的阳光刺得她直皱眉。
“醒了？”
低沉而冰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季小暖惊得转头一看，见到坐在沙发椅内的俊美男人时，猛地瞪大了眼睛，急拉起被子来：“穆昀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昀清见她露出被子来的柔软身子上，红痕斑驳，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一对狭长的桃花眼中，目光轻蔑：“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昨晚还在我身下求饶，现在倒是扮起清高了？”
季小暖挣扎地爬起身来，身体发出了抗议的疼痛，唤醒昨晚的记忆，她顿时目瞪口呆：“昨晚我们……不……不可能，我明明在跟徐潜一起吃饭……”
昨晚，她明明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吃晚饭，之后她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偏偏还是和穆昀清……
季小暖抓狂地揉了揉头，好不容易才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该不会真的……”
穆昀清一声冷哼，没有给她回答。
季小暖抬眼瞪向他，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要跟我妹妹结婚了么？为什么还要对我……”
“竟敢对我说教？你有这个资格么？”穆昀清一声冷笑，浸了冰的目光携着寒意而来。
季小暖顿时语塞，喉咙里堵了一块大石头，上下不是。
她确实没有资格……最可怕的是：昨晚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她不仅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夫，还背叛了一直信赖自己的亲妹妹……
季小暖呼吸骤乱，深深的内疚几乎要将她吞没。
穆昀清站起身来，将一张支票施舍似地扔到了她眼前，冷冷道：“拿上钱，把嘴巴闭紧了。”
季小暖看着支票上的六位数，吃惊得瞪眼。
十万元……
她要打多久的工，要多少次累到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才能挣得到这么多钱？
她只惊讶了两秒，随即就怒得发火，一把抓住那张支票给撕成了两半：“我不需要你用钱来堵我。不用你啰嗦，我也肯定会一干二净地忘掉昨晚的事。”
说罢，她拿过丢在一边的连衣裙穿上，下了床穿鞋。
穆昀清瞥了一眼那对半裂开的支票，脸色一沉，扣住她的手臂将她猛拉了回来。
季小暖一个趔趄，差点没扑进他怀里去。
回过神来时，他滚烫的气息已经洒上了脸来：“女人，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给脸不要脸？”
“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不用你的钱，我也绝对会忘记昨晚的事！”季小暖被他的呼吸染得满面通红，想挣开他的手却动弹不得。
穆昀清猛地一个甩手，把她当做垃圾似地丢到了一边，冷哼一声道，嫌她脏似地，掏出手帕擦拭着手：“姚秉林昨晚在房门口闹了不短时间，口口声声说有人把你卖给他了。一个处，口味倒是挺重，还是说，你生来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
姚秉林是A市本地有名的富商，也是商业圈内出了名的变态，在床上有各种各样的怪异癖好，而且经常把床伴弄得极其痛苦，半死不活。
季小暖难以置信，甚至都没心思在意他的羞辱。
昨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到底是谁想把她卖给那个姚秉林？
一想起关于姚秉林的恶心传闻，她就一阵反胃，眸中浮起遭背叛后的失望：“……我被人设计了。”
穆昀清睥睨着她，瞥见她眼底那抹失望，他眸中浮起一丝嘲讽，冷哼一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清他高高在上的冷淡语气，季小暖蓦地竟有些失落起来，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有些自嘲似地：“我知道……总之，昨晚的事，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彻底忘记的，也拜托你，千万不要让我妹妹知道。”
她穿上鞋子，大步走出了房间。
随着“咔哒”一声，季小暖背靠着关上的房门，一直坚持着的脚步一晃，身下涌起了从未有过的异样疼痛。
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仅夺走她的第一次，下手还如此之重……
而且，在随便对其他女人出手之前，他就没看看对象是谁么？！既然知道她是自己未婚妻的姐姐，为什么还要……
季小暖忍着痛，咬住下唇，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焦躁的心情。
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了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间内。
穆昀清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椅内，姿势优雅中带着几分慵懒，骨节分明的素白指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抽上一口。
他眯眼透过烟雾缭绕，直直地盯着那白丝绸床单上盛开的一朵血色蔷薇。
脑海里，本能地又播放起昨晚的那一小段记忆——
季小暖躺在他的床上，面色潮红，神色痛苦，两片殷红丰润的唇瓣张张合合，念着：“别死啊你，我不准你闭上眼睛，你只要看着我就好，马上就到医院了……”
那是无意识的梦话么，还是……
十年前，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也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
穆昀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抹红，椅子扶手上的五指猛地收紧：“季小暖……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戏！”
酒店走廊上。
季小暖忍着身体的不适，大步往电梯方向走去，直到瞥见那电梯徐徐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孩时，她才一愣，呆在了原地：“芷柔？”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季芷柔小跑上来，惊喜地拉住她的双手。
季小暖觉得被握住的双手开始发冷，和飞速的心跳一起叙述着她的内疚，她努力地微笑：“我……我朋友住在这边，有点事让我过来一下而已。”
“我是来找昀清的，他昨晚在这边参加朋友的婚礼，被人灌了不少酒，怕夜里回家吵醒我，就直接在这边睡了，真是的……也不早点说声，害我早上起来担心死……”
季芷柔似乎没有怀疑季小暖的说辞，顾自说着关于穆昀清的事，话语间满是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