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的吊灯繁复精细,散发着昏黄的暗芒。
沈初寒站在比她整个家都要大的卧室里,手心湿润,心口急速跳动。
她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倾泻而下,衬托得她那张祸国殃民的愈发白皙无暇了,她抬起小脑袋去观察这宅子的装潢,想要借此分散一些注意力。
她实在…太紧张了。
小腿肚都在隐隐发颤,如果先生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废了那一纸协议,她该怎么办?
不行,不可以,她是带着阿哥活下去的希望而来,她的身上承载着两个人的命。
只要今夜这关过了,阿哥就有救了。
“沈初寒!你可以的!加油!”
她攥着粉拳,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
可…很快,她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徒然。
啪——
偌大的房间陷入诡异的黑暗中。
沈初寒攥着自己的衣摆,心跳得愈发厉害了。
黑暗中,人的听觉变得灵敏许多。
有人来了。
是他吗?那个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与她签下协议的先生?
沈初寒还没有见过他,之前的一切流程都是先生派一个叫做程璃的男人与她接洽的。
不过,能住在这样古堡似的宅子中的男人,一定不俗且神秘吧!
“你就是愿意代孕的那个女人?”
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沈初寒的小身子止不住地颤动,先生说的很精准,她先前思考了良久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即将要做的事。
“代孕”,说得真棒!
这两个字当真是狠狠地羞辱了她。
可这又怎么样呢?
这个男人说的很对,她就是为了钱甘愿堕落。
阿哥的病等不及了,医生说再不动手术,阿哥可能会烧成傻子。
智商超群,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阿哥,他应该会前途无量,怎么能变成一个傻子!
她绝不接受那样的结果。
自从阿爹去世,阿妈抛弃她和阿哥另嫁他人之后,这十多年,都是阿哥悉心照料她,供她读书,供她吃穿,让她过上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
她是阿哥的小公主。
“我在与你说话,哑巴了!”
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忽然在沈初寒的头顶炸开,她惊得向后一退,双手抱着胸,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男人饶有兴味地勾着唇,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嗜血的光。
“你怕我?”
“呃!”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沈初寒尴尬地笑了笑,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向男人靠近。
“走这么慢?你是乌龟吗?”
沈初寒一顿,胸膛剧烈地起伏,那嫩白的一片隔着黑纱的小礼服若隐若现,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红了。
沈初寒屏住呼吸,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
“对不起,我…我有些紧张。”
“呵——”男人的轻笑在静谧的空间里无限放大,他揉了揉沈初寒的发,“真是个诚实的小家伙。”
“呼——”
“呼——”
“呼——”
沈初寒已经连续大口呼吸三声了,男人丝毫不怀疑若不是他打断了她,她还要继续这样下去。
“沈初寒!”
“在!”她忽然立正起来,在他面前就像个待宰的羔羊,藕臂垂在身侧,极力地伸直,男人却还是看到她卷曲的手掌。
真的…是很生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