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的没错,把她这个“罪魁祸首”接进门,傅家是有目的的。
若她不听话,或者没用了,就会被处理掉……
佣人将她带进了一间客房,放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便沉默的退了出去。
安谧脱掉衣服,映入眼帘的是布满淤青的身体,她才刚出狱,这是从牢里带出来的。
在牢里,她受尽欺凌,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安谧眼里闪过一抹恨意,三年牢灾,她的心早就变了。
……
傅家人并没有给安谧什么休息时间,洗完澡就有佣人过来叫她,“安小姐,你该去少爷的房间了。”
安谧整理好情绪打开门,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傅家给傅靳廷找的贴身保姆,她想安安稳稳的,就要做好本职工作。
只是不知道安柔儿怎么会和傅家牵扯上,洗完澡后,她给安柔儿打过电话,想问问弟弟的骨髓情况,却一直没有打通。
佣人给她交代,每天早晚要给傅靳廷擦洗一遍身体,还要加上按摩,会有专门的技师来教她。
今晚她只要负责擦洗,但这也足够让安谧尴尬了。
佣人把她带到房间就走了,留下安谧拿着毛巾站在那里,不远处,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鼻梁英挺,轮廓深邃,是亚洲人少有的立体脸庞,除了脸色有些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他仿佛只是在那里沉睡着。
安谧神情却变了,明知对方也是受害者,她却不能忍住不去怨恨。
就是因为他,才会让自己背负罪名,在监狱里受尽欺凌,苟延残喘了三年。
安谧靠近床边,委屈,怨恨,让她手都在抖,几次想要挥手在男人身上发泄怨恨,都被强忍了下来。
她现在和傅靳廷为一体,若伤了他,傅家人不会放过她的。
“你被安柔儿害了,进监狱的却是我,因为你,我在牢里好几次差点被人活活打死,我没法不怨恨,现在却嫁给了你,要一辈子和你绑在一起,你说可不可笑?”
“所以我倒是不希望你醒来了。”安谧自嘲的笑着,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男人身上擦着,“你就这样躺着,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等我弟弟病好了,我安安心心照顾你就好了,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有经验,力道有些不知轻重,男人的身体不知何时紧绷了些,指尖不可察觉的微颤了下。
安谧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知道男人听不见,她絮絮叨叨的的说了很多,最后竟不知不觉趴在男人身上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看到了母亲被活活气死的画面,她抱着弟弟缩在角落里,被登堂入室的小三继母谩骂鞭打。
还看到了三年前她刚拿到医院的转正通知,欣喜若狂的时候,就被继母逼着出来顶罪,否则,她那患有白血病的弟弟将没有钱继续做透析手术。
而监狱里,是无止境的欺凌打骂……
“不要!”安谧从惊惧中惊醒,那些凶狠的拳头仿佛还打在身上。
她浑身都在抖,冷汗浸了全身,从骨子里冒出寒意。
安谧忍不住往身边的热源靠近了点,脸颊蹭了蹭,却在下一秒发现了不对劲,她竟然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了男人身上,男人健硕的胸膛就在自己眼前。
她红了脸,下意识抬眼,却和一双漆黑如潭的眸子对上了。
不知何时醒来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而腰间,一只坚实的手臂有力的箍住了她。
安谧惊诧地睁大了眼。
傅靳廷……醒了?
安谧还处在震惊中,却突然被男人翻身压下,昏迷了三年之久的人,男人的行动力却几乎没有一丝滞涩。
傅靳廷觉得,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浑浑噩噩的,直到有双温热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撩拨,毫无章法,不知轻重。
睁开眼,就看到了乖巧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
安谧忍不住一声惊呼,也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要从男人怀里出来,她的植物人老公真的醒了!
“你……你醒了?”安谧结结巴巴道。
不是说傅靳廷昏迷三年毫无醒来的迹象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漆黑的眸子暗潮涌动,突然一低头,下一秒。
男人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
她死命的推搡男人,“……你放开我!”
毕竟刚醒来,猝不及防下,傅靳廷还真的被安谧推开了一点,她赶紧手忙脚乱的往外爬。
男人浓眉蹙起,有些不悦,掐住安谧的腰把她拖回来,长久未说话的嗓子有些嘶哑?
他更紧的贴近她。
安谧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
“别走神。”男人有些命令性的开口。
安谧脸已经红透了。
不行,这情况太危险了,安谧狠狠一咬牙,顿时听到男人一声闷哼。
趁着这个间隙,都来不及看男人脸色,她胡乱拉起衣服就跑了出去。
傅母正约了几个贵妇去喝茶,打扮得精致尊贵,刚出走廊就被安谧狠狠撞了下,差点摔倒。
“你瞎跑什么?”傅母精心修理过得眉毛狠狠拧了下,不悦的看向安谧,只是一看到安谧的样子,神情一变。
只见安谧抓着衣领睡裤,一看就是匆忙套上去的,还脸颊绯红,凌乱得让人想入非非。
“你怎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傅母刚训斥完,冷不丁瞥见了安谧耳朵下面那抹红痕,当即脸色铁青,“你刚刚和谁在一起?进门第一天就敢偷人,你是真的没有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吗?”
话落,狠狠一巴掌甩上了安谧的脸。
父母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重重的打在安谧脸上,立马几道显眼的红痕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