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颖,我回来了。”
六年了啊,终于回来了,这真是柳诗颖住的地方吗?
张天锐站在平州市一个棚户区内,望着眼前墙壁斑驳、破烂的玻璃窗上布满蜘蛛网的破旧小楼,眼里是深深的震惊。
而且小楼旁边就是一个垃圾场,臭气熏天。
想到那个住在这种破烂地方艰难度日的女孩,堂堂钢铁男儿心里一痛。
这一刻,他心如刀绞,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六年前,张天锐是沈家沈雨倩招纳的赘婿。
某天,一场由沈雨倩亲手策划的阴谋上演,他入住的病房突然起火,大火即将把他活活烧死的关键时刻,一个白衣天使闯了进来。
柳诗颖,医院的女护士。
她不顾一切地将张天锐从病床上搀扶起来,一个娇弱女孩奇迹般地背起了一个大男孩。
燃烧的烈火烧着了她的衣服,烧在她的脸上皮开肉绽。
“啊……,啊……。”
女孩发出痛苦的惨叫,眼泪决堤而出。
她这时候可以丢下张天锐自己逃跑,但她没有,她忍着痛、流着泪,咬着牙背着张天锐冲出火海,逃出这间病房……。
……
张天锐想起那个为了救自己不顾生死的女孩,耳朵里女孩痛苦的惨叫声犹在耳畔,脑海里那张被火烧伤、容颜尽毁的脸浮现,他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更深了一分。
当年,两人就藏身于这棚户区破旧的小楼里。
张天锐精心照顾了烧伤的柳诗颖半年后,被一位高人强行带走。
六年努力,数年征战,由一名小兵到执掌主帅印,打造了一支由他名字命名的最强军——天锐军。
半年前,他亲率天锐军横扫西荒二十国,杀得西荒诸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从而一战封神。
成为国祚以来最年轻的主帅,,没有之一。
同时封号锐王。
今天,张天锐荣耀归来,可说好的等三年,这一去就是六年,回来太迟了。
“诗颖,我张天锐害了你六年。现在我回来了,一定恢复你的容貌,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进门,让你成为世上最美丽的新娘,做最幸福的女人……。”
柳诗颖,你还活着吗?
不,你必须活着。
“哗啦!”
一声响,张天锐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撞开生锈的铁门。
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锁哪承受得住他的力道,当场脆断。
“吱嘎……!”
门推开,里面布满灰尘。
几只老鼠仓皇地逃向别处。
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会不会少夫人搬走了?”跟在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发出疑问。
这是一个身段曼妙,带着几分神秘的蒙面女子,名叫幽影。
“她说,她会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不见她,那就是她可能死了。”张天锐说完这句,虎目突然间泪水溢出。
堂堂铁血归来的男儿,竟然这一刻流泪了。
随行的下属虎山和幽影都很震惊。
他们还以为,这个男人从来只相信血与火,不会流泪。
不曾想,现在竟然见他流泪了。
“诗颖,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在哭泣。
“你们谁啊?”突然,外面响起一个老妇人的询问声。
张天锐浑身一颤,豁然转身大步朝老妇人走去。
“婆婆你好,请问住这里的人呢?”
老妇人手里拿着钳子和一个塑料袋,是在这一带捡垃圾的。
“你,你谁啊?”老妇人警惕地盯着张天锐。
“婆婆,我们想买这空闲的房子,所以就进来看看,问问这房子是谁的。”虎背熊腰的虎山走过来找了一个理由帮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老妇人也不作多想,回道:“两年前这里的确住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等等。”张天锐突然打断话头:“孩子?哪来的孩子?”
“自然是跟男人得来的孩子。唉,那女娃命苦啊。”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听说,之前她是和一个男人住这里的,后来男人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一个女孩子。”
“男人走后第二年,女孩生下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可爱极了……。”
“轰!”
平地起惊雷,张天锐如遭雷击,呆愣当场。
他怎么也想不到,六年后归来,竟然有了两个孩子。
“可怜啊,一个弱女子家带着两个娃。为了养娃,扫大街、捡垃圾,甚至去工地搬运水泥……。”
老妇人的话就如一根根尖锐的针刺,一针一针地刺在张天锐的胸口。
他的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养大,谁知两年前……。”老妇人老脸露出怜悯和悲愤之色:“不知得罪了谁,有一天一伙人冲进来,一个鼻子上有一颗黑痣的男人将小男孩残忍地摔在地上,好大一滩血啊!作孽啊!”老妇人发出一声悲呼:“孩子才只三岁啊,那些畜生怎么下得了手……!现在孩子是生死未知啊!”
“轰隆!”
惊雷再次炸响,张天锐脑海突然间一片空白。
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化成了雕塑。
一张冷峻刚毅的脸,此时已惨白如纸,全无血色。
“主帅!”虎山大惊失色:“你要挺住,要冷静啊!”
“噗——!”
一口鲜血豁然喷出,染红了长空。
砰然巨响,张天锐重重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突然间,悲愤、痛苦的吼叫,犹如野兽的哀嚎。
“我的儿啊啊啊……!”
哀嚎声中,两行血泪自一双虎目缓缓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