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干净。”三炷香再下。
“啊——!”云三爷惨叫啊:“没事了,孩儿真没事了,爹,你快叫道长住手啊!”
老太爷刚想说什么,道长就发话了:“香要烙下九九八十一印才能彻底去除。”
道长的动作十分潇洒,烙香的姿势都没重复的,香灭了,也极快地在蜡烛上点燃,丝毫不间断。
“啊!”云三爷凄厉的惨叫着:“爹,快住手,孩儿没撞邪,孩儿都是骗你的!”
这声音忒凄惨忒凄厉,周围人听了心都软了,莫非三爷说的是真的,他没中邪?就骗人的?
“呔,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道长一声正气凛然地大喝之声,众人跟着打了个激灵,在道长凌冽的眼神下,家丁们的手下登时也来了劲。
老太爷在一旁紧紧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
好嘛,任凭云三爷在床上扭吧扭吧,家丁们也按地他丝毫起不来,真的让道长烙够了九九八十一印,此时此刻已经是疼地云三爷满头大汗,喉咙都叫破了,只能瘫在那儿哼唧唧地喘气了。
道长这才收了功:“没事了。”
云大爷云二爷连忙安排人伺候云三爷,老太爷皱巴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长,这边请。”
老太爷请道长去了堂屋,小婵蒙啊,这就,完了?
跟着臭道士刚到堂屋,就有下人取来了一个箱子,箱子打开,小婵的双眼“当”就亮了,那是满当当闪亮亮的银元宝。
老太爷言而有信呢:“道长,这里是一千两,多谢道长救了犬子一条性命。”
那道士点头:“刚才的确耗费了我不少法力,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恢复,既然如此,贫道就不推辞了。”
“应该的,应该的。”老太爷越看道士越觉得是方外高人呐!
“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道士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却清澈。
“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云家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将我的酒葫芦灌满,要最上等的酒。”
云老太爷一愣,那是哈哈大笑,直呼高人就是高人,行事作风不同常人!
“对了,不知高人怎么称呼?”
“贫道李持风。”
李持风是最装模作样的道士,小婵心里嘀咕。
出了云家大门,李持风单手举着装着千两白银的箱子,这一手自然也让云家老小大惊小怪,连赞高人。
跟在李持风身后,她打算伺机而动,随时逃跑,她眼睛四处乱瞟,李持风的背后像长了眼睛:“敢逃,就给你上捆仙索。”
“嘁,我哪里想逃了,我是在欣赏四周的美景。”小婵嘴硬。
倒是李持风一身破落道士的装扮,被他行走如风搞地很潇洒一般,路上竟然还有人不自觉给他让道,一路向西出了卤水镇,郊外大槐树下有个人探头探脑焦急的等待着。
一见到李持风,他欢天喜地,点头哈腰:“道长,道长,这里。”
李持风走了过去,那人搓着手:“当初说好的,道长可别反悔啊。”
李持风微微一笑,将手中箱子放下:“都在这里,一人一半。”
那人顿时手舞足蹈:“太好了。”
“你们在做什么?”小婵不明所以,她怎么嗅到了非同一般的味道,嗯,有阴谋!
那人警惕地看她,李持风倒是不忌讳:“自己人。”
这三个字还让小婵大惊了一下,自己人,什么时候仇人也变自己人了,还是李持风觉得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人听了自己人三个字,顿时松懈了下来,边将元宝往包裹里装,边向李持风询问经过。
小婵越听眼睛瞪地越大,原来,那云三爷根本没中邪,是他自个儿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没办法了只好装疯扮傻,跟外人合起伙来骗自家老爷子这一千两白银。
而他找到这个人,反水了,竟然跟李持风一合计,把这一千两分了,而三爷,只当是真来了个道士,一分钱没拿到手,还被香烙了个满身。
“好啊!你这个臭道士,竟然坑蒙拐骗。”小婵不忿了。
李持风丝毫不以为意:“五十步笑百步,何苦来哉?”
这话让小婵噎了一下,回想她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全是因为当初下山打劫,顿时整个人就蔫了下来。
两个人分赃结束,就地告别,反正也是一锤子买卖,今后再见那也是互不相识。
李持风带着小婵马不停蹄到了一户村庄,他还挺潇洒,直接把五百两银子给了村长:“这点钱,应该村里修桥铺路了。”
可把村长感动的一塌糊涂,老泪纵横。
哼,又在装模作样了。
等谢绝了村长的挽留,李持风带着小婵向长松观走去,小婵大惊,他怎么知道她是从长松观逃下去的,她转身要逃,只是脚才抬起来,李持风一声“留下”,一根麻绳跟长了眼似的“咻”地蹿了过来,把她绑了个结实,绳头就在李持风手中捏着。
“臭道士,你放开我!”小婵挣扎,可这绳子越挣越紧,紧到她脸都憋红的时候,她不敢动了,只能任由李持风牵着她往长松观上走去。
“臭道士,我警告你啊,你赶紧放了我,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我们之间可就不死不休了!”
李持风却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小婵威胁大骂,一直到了长松观见到长松真人:“师父,人给你带回来了。”
“师、师父!”小婵不敢置信,看看李持风,又看看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头:“你是他师父?”
长松真人是个瘦小的白胡子老头,连眉毛也长了个一尺多长,睁眼看她的时候,还得用手把眉毛捏到两边:“不错,小婵,真人我平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你,一个是你师兄。”
长松真人看向李持风,小婵也跟着看向李持风,她那张震惊脸到现在都收不回来,看到李持风的时候都结巴了:“师师师,师兄?”
“是的,师妹。”李持风给了小婵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知道师父收的小弟子是小婵的时候,他差点徒手将长松观给拆了,怎么能收她当弟子呢?
“师父,我不要他当我师兄,你把他逐出师门吧。”小婵终于反应过来了,她那表情,嫌恶的很。
“师父,我也不要这个师妹,我帮你清理门户吧。”李持风也不甘示弱,手上一动,绳子就缩紧了。
小婵哎呦一声,真是,气煞她也!
长松真人赶紧将眉毛放了下来眼不见为净:“小婵,为师的真传已尽数传给你师兄,今后就由你师兄代我授课。”
“这怎么可以?”俩人异口同声。
“持风,小婵天性纯良,修得大道还需有人引领,为师慎重思虑后,认为长松观这种静心修行的地方不适合小婵,你带她下山历练去吧。”
“师父,是否另有隐情?”以他来看,之前小婵在这里也是差点拆了长松观吧,这才让长松真人不得已把他找回,将这个烫手山芋转给他。
长松真人根本不接持风的话,转而对小婵道:“小婵,你有向道之心,也有得道的天赋,我这里有功德袋一只,只要你积满三千功德,自然落地成仙。”
说完,拿出一只不起眼的还打了补丁的深红袋子。
小婵晃晃自己:“师父,你先让师兄把绳子给收了,小婵接不过来。”
长松真人咳了一声,老成持重地拉长了音调:“持风。”
李持风轻哼一声,将绳子收回。
小婵接过来袋子,这玩意叫功德袋?忒不起眼了,摸着料也糙,不会是这老道忽悠她的吧?
不管了,先收起来,反正又要下山,回头她甩掉李持风,逍遥快活去。
长松真人见小婵收了功德袋立马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歇息,明日一早下山去吧。”
小婵呢,她兴冲冲收了功德袋,眼睛亮闪闪地问:“师父,下山历练不是一时半会,还有什么宝贝要赐给小婵吗?”
长松真人闻言眉毛抖动了一下,随即发出微微的鼾声。
小婵震惊了:“师父睡着了?”她过去揪了下长松真人的眉毛,立刻,长松真人鼾声大作此起彼伏。
李持风在一旁冷笑,师父装疯卖傻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小婵也知道长松真人装睡,心里嘀咕着这老道,贼抠门,忽悠她下山,只给了个破袋子,起的名字倒是好听,功德袋。
要不,今天半夜就逃下山去吧。
长松观不大,还有点破,一座大殿,前后俩院。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婵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抠破窗户纸观察了半天院里的动静,这才背上小包裹,里面还有她顺手摸走的铜香炉。
这不,开了个门缝,人就跟只小老鼠一样窜了出去,可刚踏出长松观,心里正得意时,脚下突然一软,一个巨大的网兜从地面弹起,瞬间包裹着她,吊在了长松观门前的歪脖子松树上。
小婵挣扎了下,这网兜竟然跟那麻绳有异曲同工之妙,还会缩,吓地她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