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眸,看也不看他。
陆屹楠逼视着她,“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与你姐姐无关。你是活不成了,你难道要让你的父母无人送终吗?!”
钟可情微微有些动容。
陆屹楠又道:“你不签也没问题。我在你姐姐临死之前和她结婚,等到你父母百年归老,钟家的所有财产都会落入我的口袋,你难道甘心?
钟可情的眼眸顿时瞪大到了极限,恨得咬牙切齿,但想想孤苦无依的父母,她终是颤抖着手,在那份器官捐献书上按下一个血印。
次日,浑身血污的钟可情再次被推进手术间。
陆屹楠穿着圣洁无比的白大褂,生生挖了她的心,给她换上一颗随时都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三个月后,病房的大门被推开,身为她主治医生的童谣捏着手中的药剂瓶,朝着她隐晦一笑:“别怪我,我也只是按照你姐姐的意思做事——”
“要怪就怪你和屹楠好过,你姐姐容不下你。”童谣的面上写着残忍,“你那样优秀,妇产科容不下你,我也容不下你!”
钟可情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一直以为这件事与她姐姐无关,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若她真是一个好姐姐,又怎么会勾引妹妹的男朋友!
童谣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注射器扎入了钟可情的血管,“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还能帮我试一试新药!”
心死如灰,发疯似地扯去身上所有的导管,钟可情突然狂笑出声:“你们等着!若有来生,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这一世的债,我要尽数讨回!”
病房里,她的声音反复回荡,最终归于沉寂。
入目的是刺目的阳光,好像失明许久的盲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痛意,钟可情猛然清醒了过来。她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席梦思上,置身一间精装修的卧室。
卧室门外,似乎有人在声议论着什么,钟可情凝神听着。
房门外头,钟点工张小蝶一脸担忧道:“妈,快打120吧!这屋子里头割腕自杀的毕竟是季家的正牌女儿,若是出个什么岔子……”
负责做饭的张嫂听了女儿的话,面色一冷,满不在乎道:“能出什么岔子?死了更好!打她一出生,季家就一直在倒霉,先是少夫人疯了,之后季先生也患上了心疾,这几年公司的生意都交给一无是处的大少爷,掌权的季老夫人身子也越来越差。这紧要关头,姓江的女人又回来讨债了,她要是不死啊,我也不好向姓江的交待!这种人啊就是活该,好端端的寻死觅活!”
钟可情一听这话,猛然打了个寒颤。四目张望着,打量着这房间的装饰,以及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席梦思上堆着不少毛绒娃娃,窗帘用的是女孩子心仪的粉色,床头还摆放着一张全家福。
钟可情一眼便认出照片中的人。右边站着的是季氏总裁季正刚,左边的是小姨,中间的自然是他们最为宠爱的女儿——季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