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极度的冷,甚至正脸都不想给她,转向红瞳:“这就是你说的很聪明很伶俐,一定能看好铺子的凡人?”
凡人?这话听得怎么那么不得劲呢?大家不都是凡人吗?难不成你们是神仙啊?苏桃暗自抱怨,但是不敢做声。
红瞳笑得略尴尬:“是我估算得有点过了!”
……这就是你说的会帮我?苏桃几乎是绝望的。
老板用鼻子哼了一下,算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本来凡人是不允许知道我们的秘密的,但是按的规矩,谁接待谁负责,所以现在这桩姻缘就由你你负责!”
……what?我负责?苏桃晕死,这关她什么事,秦鑫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又不是她去拉的客:“我反对!”
老板冷冷的白她一眼:“反对无效,红瞳,你协助她!”
红瞳点头,微笑的拍着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呢!”
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哥!
苏桃是极其不愿意掺和的,于是凑过去小声跟老板商量:“老板,这姻缘不能接,秦鑫他……好像不人!”
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拎起苏桃衣领的一个小角,很无情的将她拖开:“事实上这里除了你,都不是人!”
呃呃……苏桃的双脚已经很自觉的从椅子腿上滑下去,着地准备开溜。
这一屋子都不是人,她居然在这里整整工作了三个月,神啊,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啊!
她想跑,可被红瞳抓着肩膀按了回去:“别怕别怕,虽然我们不是人,但我们也不是鬼啊!”
不是人,不是鬼,那是什么,神仙吗?
红瞳笑得灿烂,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吧!”
然后朝缩在一边的秦鑫招手:“秦先生过来吧,我们聊聊你的事,你是想把姻缘托付给我们吗?”
秦鑫难得遇到个这么和蔼可亲的人,立刻兴匆匆的过来:“是的,我想你们帮我追回我女朋友。”
“这好办,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红瞳已经拿出纸笔准备记下来了,然而秦鑫居然来一句:“我、我不记得了!”
!!!
不记得了?刚才是谁一副没有了女朋友会死的样子?又是谁说自己多爱多爱她来着?连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不记得了,你是有多爱啊?
秦鑫惭愧不已,搔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嘟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之后就躺在一堆淤泥里,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我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这里的,至于为什么会在那里,之前发生过什么,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我全部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我有个女朋友,我很爱她,然后我们吵架了,我要把她哄回来!”
苏桃愈发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那她长什么样你总该记得吧?”
秦鑫木然的看着苏桃,然后很绝望的摇了摇头。
苏桃张张嘴,气得说不出话来,红瞳似乎也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看着老板说:“老板,这恐怕就有点难度了。”
可老板似乎一点不在乎:“有难度所以才要克服,否则做人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苏桃白他一眼,知道你不是人了,要不要动不动就拿我们人说事?
不过……苏桃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奇怪而且不搭边的念头:老板怎么知道兵哥哥叫秦鑫?而且秦鑫连自己女朋友叫什么都忘了,却能一口叫出老板的名讳阴先生?感情他们两才是真爱吧?还有啊,这间铺子为什么能见到鬼?
接下来的日子,苏桃每天埋头在电脑、手机之间,收集所有能收集的信息,然而效果并不是明显,好几天之后,她总算得出一个该死的结论,丫的,报道用的都是假名!
难怪她把那几天所有报道救灾的报纸都看了一遍,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愣是没找到“秦鑫”两个字,我滴天!
秦鑫这个家伙也是,那天走了之后,傍晚就颠颠的跑回来了,因为老板在看书,他不敢进来,就一直蹲在墙角,跟个癞蛤蟆似的。
老板明知道秦鑫在外面,却视若无睹,没有任何表示,红瞳暗搓搓的跟他了几遍,都在他的充耳不闻中搁置。
所幸他是鬼,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还不怕冷,这么说来,做鬼其实比做人好呢,至少不用为了五斗米折腰。
苏桃翻报纸都快翻得手抽筋,实在是受不了,就溜出去跟他一块蹲在墙角聊天:“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鑫张着一张国字脸,又穿着迷彩服,浑身散发的都是踏实憨厚气息,一笑,更是憨憨的:“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就是这个地方,认识的就你们三个,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他说话的时候脸红红的,有点羞愧。
以前经常听哥哥瞎掰说人死后如果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生前的一切,以前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他能记住一个女朋友,估计也是因为死前得不到原谅,执念太深的缘故吧,唉,听起来还挺可怜的。
不过他死了才多久啊,7月7日到现在也就两三天的时间,那么快跑去喝孟婆汤?还有他既然已经喝了孟婆汤,为什么不过奈何桥反而跑这里来了?
苏桃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但是他根本无法替她解答。
她有点同情他了,偷偷溜到老板的跟前,像家里撒娇的小奶猫似的蹭到他看书的檀木桌上,偏头看着他,笑得一脸谄媚:“老板,咱们那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三个,是不是太空了点?”
红瞳当时正给老板倒茶,听到苏桃的话,很怀疑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心里有个默默的声音,其实这个地方,三个人都嫌窄。
但老板偏偏“嗯”了一声,苏桃一看有戏,胆子顿时大起来,几乎整个人凑到老板跟前:“那我给你再找个伴回来好不好?”
老板听完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的合上跟前的书,破天荒的咧嘴一笑:“好啊。”
那一笑,虽然还是冷冷的,却恍如绚烂的绽放的玫瑰,足以颠倒众生,苏桃看得有点呆,傻傻的看了他好久,忽然瞬间拧开脸,呼,不能看不能看,可脸还是控制不住的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