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被雨洗过的大地以及蓝天,到处都显得明媚而干净,而忽视了小小角落里,那被风雨狂打下的娇花在哭诉。
“嗡,嗡……”
暖意的被子里,何溪竹昏昏沉沉地伸手去摸索着手机,摸死都不知道手机到底在哪里,可它又在响,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强逼自己睁眼去看。
终于找到手机了,这才伸手去拿,眼睛更立马闭上,好让它可以好好缓过劲来。
“喂?”
带着浓重的床气声,她才刚应,电话那头已传来熟悉的声音,永远那么冷。
“马上给我滚来公司!”
听到这道声音,她一个激灵,睡意瞬醒,未容她再说什么,电话已被挂断。
躺在那儿,呆呆地保持着手机拿在耳旁的动作,她看着天花板,很明显已经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两行清泪又再缓缓滑落,心……更塞得要命!
一丝丝恨意涌上心头,然后,以燎原之势瞬间占满心头,她越想就越恨,是,她恨邱君凉,极恨极恨!
母亲的仇,澈儿的仇,正是这些恨极的仇,才让她如狗一般活着也要熬下去。
掀开被子起来后,看到床面上略微凌乱的血色后,何溪竹一怔。
但,紧跟着,她又置之一笑,无所谓般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起来了,已经不在乎了,活着就是最重要,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只是,从这一刻起,她就再没有完璧般的身子去面对齐斯岚了。
洗完澡出来,刚好手机又再响起,她擦着头发朝那旁走去,以为又是刚才的电话来催,可,近了才发现,是他!
看着手机的屏幕,何溪竹擦头发的动作都因此停下。
她眼神复杂,犹豫着要不要去接,最终,淡淡而带着无力的声音还是回荡在整间卧室内。
“喂?”
何溪竹觉得,自己的声音应该没表现出来,可,齐斯岚不知怎么就听出了,担忧的语气传来。
“溪竹,你怎么了?声音好像……”
一听,何溪竹立马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出卖了自己,便正了色,免得他担忧。
“没事,怎么了?你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那端的齐斯岚沉默一会儿,他忽然开口。
“中午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停顿了一下,又不知他怕何溪竹误会什么,急急又解释。
“不是,溪竹,我听你声音不太对劲,所以我才想……”
他在那头急着解释什么,可,何溪竹已逐渐红了眼眶,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自己明明觉得大体上没什么变化的,可,他连你今天刚剪了指甲这样细微的变化都能看出来。
“斯岚……”
何溪竹本想叫他,也本想说些什么,然而,话一出口,她才惊觉嗓子早已变了调,吓得她立马停住。
男人见她语带哭音,一下就着急了,更猜到什么。
“溪竹,你怎么了?是不是邱君凉又欺负你了?”
想起邱君凉那张暴虐的脸,她哽咽着,却硬生摇头,不肯承认。
“没有!真的没有!”
她不能说,更不敢说,她怕她说了,最后连齐斯岚也会失去,她自然信他的包容力,可,人都是只喜欢美好的,而不喜欢缺陷的,她不敢赌一些事。
齐斯岚知道她没有说实话,肯定出什么事了。
然而,何溪竹不肯说,他总不可能去逼她,所以,只能暂时妥协,安慰。
“那就好,如果邱君凉那混蛋又欺负你了,溪竹,你一定要告诉我,别什么委屈都自己憋着,知道吗?”
“嗯。”
何溪竹乖乖地点了点头,心头暖暖的。
两人又再聊了一会儿,才挂的电话,将手机从耳旁放下,何溪竹怔怔看着手中的手机,人有些出神。
这一刻,为了齐斯岚,她甚至动了一些心思,要不要……干脆去补一张回来好了?
只要她不说,齐斯岚肯定不知道,不是吗?反正补的和新的都是一样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