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母亲难产,我活了下来,母亲却走了。
家里的老猫几次三番想靠近吃掉我,却被爷爷一次次给阻止了,最后老猫活活被气死。
爷爷看着老猫的尸体,念叨一句:龙争虎斗,两败俱伤。
老猫死的第二天,宗族的祠堂房梁上盘着一条黑蛇。
黑蛇盘着一动不动,一直吐着黑色的信子,那黑蛇得有手臂那么粗,却没有主动伤人,当然了,村民们也没有伤害它。
在闽南有个说法,那就是进了家的蛇,都是祖先的化身,何况是盘在宗祠房梁上的黑蛇,那绝对是老祖了。
所有人都在门口围观,都不敢进宗祠,只有爷爷一个人进入宗祠,就站在房梁之下,抬头与黑蛇相互对视着。
只见我爷爷对着头顶上的黑蛇发出嘶嘶嘶声音,那黑蛇也同样嘶嘶嘶的回应,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但都无比崇拜的看着我爷爷,他竟然能跟蛇交流。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在我爷爷离开宗祠之时,让所有人远离宗祠。
轰隆一声,一道旱天雷砸了宗祠的屋顶上,砸开了一个大洞。
再看那条黑蛇,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天之后,村里怪事连连。
我满月的时候,村里的鱼塘泛红潮,上百亩的鱼塘飘满了死鱼。
半岁之时,村里传染鸡瘟,家家户户的鸡都未能幸免,全部死光光。
村民全都将苗头指向了我,只是碍于我爷爷的身份和威严,敢怒不敢言。
他们让村长来我家找我爷爷,意思是让爷爷把我送走,但被我爷爷拒绝了。
只不过我没被送走,我父亲却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杳无音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爷爷担心再拖下去,肯定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我周岁之时,爷爷决定起绝命卦,为我逆天改命。
消息传出去之后,轰动整个风水界,各路风水圈的大咖云集,天聋地瞎,梅花圣手,青麻鬼手,三指老仙,齐齐来到我家。
更是来了很多省市两级政界商界的大佬,娱乐圈的当红艺人。
各类豪车将整个村子堵得水泄不通,都想得到我爷爷的绝命卦。
因为得了他老人家的绝命卦,就能得到大气运。
相书有云:打卦问天折寿元,看相摸骨损招子。
意思是算命算得准是泄露天机,有损算命先生的寿命,看相摸骨也是一样泄露天机,有损相师的眼睛,所以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师,最终结局非聋即瞎。
因此风水圈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一个风水先生,一生起卦的极限数字为三千六百卦。
第三千六百零一卦称之为绝命卦,谁算到这一卦,必遭反噬,不得善终。
所以再牛逼的相师,起满三千六百卦之后,也都会选择封盘挂印,金盆洗手,全身而退,以得善终。
当年风水圈全身而退,得以善终的风水师只有五人。
天聋地瞎,三指老仙,梅花圣手,青麻鬼手,三元及第。
我爷爷便是三元及第中的陈三元。
麻衣道创始祖师麻衣道人李和,李和传道于陈抟老祖,陈抟老祖传道于陈义山,陈义山著有《义山公录》。
陈义山便是我们这一支的先祖,传到我爷爷这里已经是第十六代。
所以这些人都是奔着我爷爷的绝命卦而来的,得我爷爷绝命卦者,能得逆天气运,顺风顺水。
如果是做生意者,则财源滚滚;如果是娱乐圈的则红得发紫;如果是从政者,那便平步青天,步步高升。
爷爷要求来的人必须是夫妻带一亲生女婴,女婴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周岁,小的才刚满月。
这些人全部聚集在我家的院子外,连门都没让进。
来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绝大部分都是开着豪车来的,却有一对姓叶的夫妻是骑着嘉陵摩托车来的,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骑自行车的老人。
他们下车之后,将摩托车和自行车靠在我家的外墙之上。
周围的人皆投来鄙夷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嘀咕道:“就这行头,就这条件,也敢来陈大师家定亲。”
“他们我认得,好像是附近村子的小学老师叶枝茂和他的儿子儿媳。”
“没权没钱还没势,他们还想攀陈家的高枝,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人被众人这么一数落,自然有些挂不住脸,但确实如众人说的,他们确实是要啥没啥,有些自惭形秽,所以也没吭声,就抱着孩子,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我家的屋顶之上。
所有人吓了一跳,那些女婴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唯独叶家夫妇抱着的这个女婴没哭。
雷声之后,我家大院的门开了。
爷爷及四位护法的老先生都被那旱天雷打伤了,他们扶着墙壁出来,爷爷说道:“不是姓叶的,请到村口去。”
一下子,近百对夫妇离开了我家,他们被淘汰了。
“你们的娃娃,谁叫叶子的?”
“我,我们的娃娃叫叶子。”叶枝茂举手道,他儿媳赶紧把女婴抱到了我爷爷面前。
爷爷走了过去,瞅了一眼襁褓中的女婴,女婴没哭,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爷爷抹了下嘴角的血迹,问道:“她身上是不是有胎记?”
“有,有,有……”叶子的父母赶紧解开叶子的爬爬衣,将其后背胎记呈现给爷爷看。
只见叶子的后背上有一黑色胎记,胎记呈现蛇的形状,像一条黑蛇。
“是了,就是这娃娃了。”
就这样,在四位老先生的见证之下,我跟叶子签订了婚书。
说来也怪,在我与叶子订立了婚姻之后,村里再也没有出过怪异的事情。
可爷爷却一夜间衰老,五十出头的他却像是七十的老人一样。
就这样,爷爷孤身一人带着我生活,把我拉扯大,教我看相算命的本事。
我读的都是爷爷收藏的那些老书和孤本,《麻衣神相》,《义山公录》,《葬经》,《撼龙经》,《阴阳宅谱》,《黄帝经》……
他要求我在与叶子完婚之前,不可以给人看事,不管是什么事,即便看破了,也不能说破。
一旦说破,只怕天罚立降。
我一直铭记了他的教诲。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深深的自责,愧疚。
相书有云:相手三年,听声三年,相面一轮,摸骨甲子。
这意思说要学会看手相最少三年,听声相又得三年,看面相则需要十二年,而摸骨大成则需要六十年。
当我十岁时,已经学会了看手相,那天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就想试验看看,就给那几个小伙伴看了手相。
当我看到二狗的手相纹路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手纹居中断掌,只怕是活不过十岁。
看破不点破,我不能说,只能默默转身回家。
几天之后,二狗爬树上掏鸟窝,不慎跌落,当场摔死了。
那一次,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十年后,我在村口遇到了牵着黄牛的老叔公,这老叔公平时挺疼我,那天他喊我:“小哑巴,叫我一声老叔公,我请你抽烟。”
因为二狗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我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村里人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小哑巴。
我一听老叔公这声音不对,声相在相术当中称之为听声纹,叔公发声由高变低,之后还略带喘息,乃中气不足,身体衰弱之相。
老叔公本身抽烟很凶,身体就不好,如今呈现此相,只怕命不久矣。
我当时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多说话,他笑笑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怎么?不喜欢人家叫你小哑巴呀,那你就要多开口说话,只要一说话,人家就知道你不是哑巴了,就不会喊你小哑巴了。”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依旧笑笑,说道:“呐,不说话也有烟抽,老叔公请你。”
一想到二狗的死,我实在的忍不住了,我不能让二狗的悲剧在老叔公的身上再次重演。
我对老叔公说:“老叔公,您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如果有时间,让您儿子带您到医院去查一查,重点查肺部。”
老叔公一听,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我跟我爷爷学了不少本事,所以慌忙问道:“小哑巴,你是不是看出啥了?”
我没有再吭声,而是转身回家。
可一回家,却看见我爷爷趴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肯定是因为我跟老叔公说了事,老天爷降下天罚,才导致爷爷昏迷不醒的。
我悔恨懊恼,抽了自己几巴掌,为什么受惩罚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爷爷?
在医院里,我见到了老叔公,他查出了肺癌晚期,一个月之后,他就走了。
我感觉我真该死,没能救回老叔公,还害了爷爷。
爷爷过世了,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叶家人来了,叶百川带着叶子来祭拜爷爷。
这一点让我很欣慰。
见到叶子时,我竟然萌生一股羞涩和自卑。
可能是性格孤僻的原因,也可能是不善言语,我竟然不敢直视叶子的眼睛。
她以孙媳妇的身份忙前忙后,弥补了我父亲缺席的难堪。
在爷爷火化了之后,灵堂之上,只剩下我,叶百川,还有叶子。
叶百川与叶子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看向了我。
“叶伯伯,叶子,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行啊,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有些不合时宜,但这个事情迟早要跟你说的。”
我低着头聆听,没有看他们的眼睛,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百川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说道:“这里呢,是市区繁华地段一套别墅的钥匙和房产证,还有一辆豪车的钥匙,以及一张五百万存款的卡,这个给你。”
说话的同时,将那个牛皮纸袋递到了我面前。
“叶伯伯,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他们这是要干嘛?
“陈墨啊,你也知道啊,婚姻是要建立在感情之上的,你和叶子周岁的时候见过一面,直到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才见第二面,也就是说,你们对于彼此都很陌生,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叶百川说话的同时,叶子在边上默默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从小生活的环境,所接受的教育,所接触的圈子,所认识的朋友,甚至是兴趣爱好,完全不一样,你们没有共同的话题,也没有交集点,如果强行让你们结婚,这样的婚姻是不幸的,对你是,对叶子也是。”
我听出来了,叶家这是要退婚啊,我的心里无比的难受,这爷爷刚过世,这叶家就来退婚,我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所以这些给你,然后我在我们公司里给你安排一个职务,这样你也算中产阶级了,以你的条件,肯定了能找到适合你的伴侣。”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叶百川,又看了看叶子。
我问叶子:“叶子,你嫌弃我吗?”
“陈墨哥,我不是嫌弃你,如果嫌弃你,我就不会来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确实像我爹说的,缺乏了解,而且方方面面都不同,即便强行在一起,那也不会幸福的。”
我转头问向叶百川:“这件事,叶枝茂爷爷知道吗?”
叶百川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跟他说了,但他现在卧床不起,意识不清晰,家里的事,他早就不管了。”
听这话的意思,现在叶家是他叶百川说了算了。
可我仔细打量叶百川的脸,天庭饱满,命宫聚光,生命力倒是旺盛,但财帛宫也只是一般,十满之六七,富贵有余,但与其现在坐拥的百亿身家显然不符。
如果以后没有人指点,他继承来的这些财富,只怕是保不住。
“陈墨啊,我父亲和你爷爷跟我们所处的时期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信仰,这个我们不能干涉,但订娃娃亲这种事情,与咱们这个新社会的思想显然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你和叶子的这事就算了吧。”
“我是接受过高等文化教育,本身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就不信的,我父亲说我们得到过你爷爷的恩惠,这我不否认,或许有那么一些运气成分,但咱们闽南不是有句老话吗,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即便这三分运气都是你爷爷给的,但这七分都是我们叶家靠勤劳的双手自己打拼出来的。”
叶百川是彻底说破了,只是在他说完这话,他的福德宫瞬间黯淡了下去。
相术分为手相,声相,面相,摸骨。
我们麻衣派创始祖师李和所著的《麻衣神相》里将面部分为十二宫。
十二宫以脸部的胖瘦,颧骨的凹凸,面部气色和血色的变化,以及十二宫各宫的颜色来判断一个人的气运。
我又转头看向叶子的,发现叶子的福德宫也同样黯淡了下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说道:“叶伯伯,叶子,我刚才给你们看了一下面相,你们的福德宫晦暗无光,高堂在世为德,儿孙满堂为福,如今你们两个的福德宫同时黯淡下去,只怕是预示着……”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
嘟嘟嘟……叶百川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接了起来,放在耳边:“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和叶子马上过来。”
“爹,怎么了?”叶子也被叶百川的慌乱吓到了。
“别问了,回去再说。”
两人慌忙起身,都没来得及跟我告别,就朝着大门外冲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供桌之上突然啪的一声响。
我猛然转头看去,只见装我爷爷遗像的相框玻璃裂开了。
我吓了一跳,走了过去,仔细一看。
也不知道是因为照片受潮褪色,还是其他关系,遗像之上,我爷爷的眼角竟然有两行墨迹。
“爷爷,您老别生气,我还没有答应他们退婚呢,这婚我不退,我这就去追他们。”
我赶紧转身追了出去,可刚刚追出大门,我猛然刹住了脚步。
只见屋檐上挂着一条黑蛇,黑蛇吐着黑色的信子,瞅了我一眼。
啪嗒一声,黑蛇掉落下来,落在了地上,而后快速的朝着叶子父女离去的方向追去。
“完了,叶家只怕是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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