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清冷而又偏僻。
是穆凝婉被囚禁的地方,也是她生命快要终结之所。
她在这里被关了将近十个年头,手筋脚筋被跳断,只能平躺在床上,看着破旧的帐顶,日复一日。
直到乌黑的发丝变得雪白,直到背后长了烂疮,直到现在的气若游丝。
原本她还抱着些希望,希望宇文成能看在自己帮他登上帝位的份上,至少可以来看看她。
但十年了,宇文成一次都没来过这个阴冷孤寂的宫殿。
宫女全被支走了,一直在这里照顾着自己的,只有盈香。
但现在,盈香却也不知所踪好些日子了。
大概是终于知道跟着自己没有出路,另寻他主了吧。
若真是这样倒也好,总比跟着自己吃苦要强得多。
穆凝婉苦笑一声,宫殿的大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有人进了屋子,并且还不止一个人。
灯被人点亮,穆凝婉那适应了黑暗的眸子眯起,看向了走进自己的人,而后诧异地瞪大了。
“姐姐近来可安好?”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穆嫣然,用手帕捂着鼻子,十分嫌弃地看着穆凝婉。
“你,你怎么会在这?”穆凝婉想说得有威严些,但出了口却只是弱弱的,如同蚊子哼一样的声音。
“我啊,自然是来给姐姐送人来的。姐姐的贴身丫鬟盈香是否走丢了?”
“你……你什么意思?”
“她去我宫中,哭着求我在皇上面前帮你说情呢。只不过呢,是皇上要关姐姐,并非是妹妹我,我自然是说不得情的。”穆嫣然给身后的太监打了个手势,太监就立刻端了个木盒子过来,“盈香她对姐姐你实在衷心,直接冲到皇上面前以死明志。”
“你说什么?以死明志……盈香她,她……”
“她死了啊。”
穆嫣然一个眼色,太监打开了手里的木头盒子,穆凝婉看着木头盒子里的人头,直接突出了一口血,颤抖着唤了声,“盈香……”
“妹妹我可是好说歹说,才给姐姐要了颗人头过来,姐姐该感谢妹妹我才是。”穆嫣然又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就立刻端了个小药瓶过去,“盈香倒也不白死,她可是为姐姐求了药,姐姐只要喝了药,就不再痛苦了。”
“毒药……宇文成的意思?”
“皇上他是想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让你痛快些,在这冷宫里,你没了人照顾,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不如一死了之了不是?”穆嫣然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还抬手抹了抹没有泪的眼角,“妹妹也不想看着姐姐这样痛苦,姐姐你就快些把这药喝了吧。”
“穆嫣然,你真够狠……”
穆嫣然却咬牙切齿道:“倒也不如姐姐你狠,我与皇上两情相悦,姐姐你却直接把我踢给了那个病秧子!结果那病秧子,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到死都紧紧抓着你的荷包!”
“宇文……殇?”她从不知,宇文殇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
“没错,就是那个病秧子!我经历的种种不幸都是拜你所赐!还不把毒药给她灌进去!”穆凝婉愣神之际,太监已然拿着毒药上前,捏住了她的嘴。
就算她想要紧闭着嘴,却也被捏着鼻子掐着下巴,一滴不剩,整瓶灌了进去。
穆嫣然见她喝了毒药,心中大快,“姐姐,你可知,你父亲和兄长也喝了此毒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