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沈东挣扎着从床上撑坐起来。
他勉力的睁开眼皮,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中。
他愣了一下,目光随即凝固。
“这是哪?我不是应该在游轮上欢度假期,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巨浪,风暴,海难……我竟然没死?”
沈东脑袋昏沉,感到有些恍惚。
他分明记得自己乘坐的游轮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海难,在大海中倾覆。而他侥幸爬上了救生艇,却迟迟没有等到救援,直到食物耗尽……
等等……
沈东怔了一下,随后无数记忆涌入脑海,翻滚的记忆几乎要撑爆他的大脑,沈东头痛欲裂。
片刻后,沈东逐渐清醒。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神情惊骇。
“失忆,五年,倒插门?我沈东,百年沈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竟然入赘到了别家成为了一个上门女婿?”
沈东在惊诧的情绪中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
紧接着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
“沈东,你睡够了没?闯了这么大的祸,烂摊子给我们,你倒是自个儿躲了个清闲。”
一个妙龄女子气势汹汹的抬脚走进来,双手叉腰立在沈东面前。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孩子,肤如凝脂,柳叶弯眉,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老婆?”
沈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后,他就感觉有点不对,这女孩美则美矣,是不是年龄小了点?
“受气包,你敢叫我老婆?你不是被撞傻了吧?还是你诚心要吃我豆腐,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妈,让她打断你的狗腿?”女孩俏脸铺满红霞,羞怒的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道。
原来是小姨子。
沈东出了一口气,瞬间理顺了脑海中的记忆。
眼前这女孩叫宁子墨,是宁家的第二个女儿,刚刚江州大学毕业不久。而沈东名义上的老婆宁子晴则比宁子墨大了四岁,如今是一家资产数千万的地产企业美女CEO。
五年前,沈东遭遇海难,被在海边度假的宁家老爷子所救,被宁家收留,这才入赘宁家沦为上门女婿。可惜,这五年倒插门的生活过的着实艰辛。
宁子墨年纪尚小,也已经出落的娇艳可人。
宁子晴更是明艳动人,再加上年纪轻轻便执掌一家资产过千万的地产集团,更是声名远播。
数度登上江州商业杂志的封面,成为江州市中受尽追捧的美女掌门人。
沈东记忆丢失,身无长物,竟然娶了这样的娇妻,哪怕是入赘,旁人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除了,宁家人。
宁子晴是天之骄女,却不得不听从老爷子的命令,嫁给了沈东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家伙,宁家人心中自然不甘。所以,在宁家几乎没人把沈东当回事儿,说是女婿,却连佣人的地位都不如。
之前,那位势利岳母更是帮宁子晴张罗起婚事来,完全没把沈东这个正牌女婿放在眼中,甚至还要他去给相亲对象陪酒。
奇耻大辱。
沈东羞怒难当,一口热血冲上天灵盖,直接晕死过去。
却不想因祸得福,这才找回了记忆。
不过……
“有趣,这五年我沈东过的还真够憋屈的。”
沈东头颅低垂,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姓沈的,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真想让我们帮你收拾烂摊子不成?人家陈明义是什么身份?陈家二少,如今回国,我们要仰仗人家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丢人现眼不要紧,可要是耽误了我姐的正事,我妈保证打断你的腿……你…”
“姓沈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见沈东一直没动作,宁子墨娇叱了一句。
可抬眼见到沈东的眼神,宁子墨心中却没来由的一慌。那眼神清澈锐利,仿佛有一把钢刀在其中,只是短暂的对视,就让她浑身战栗,汗毛都立了起来。
宁子墨心中慌慌,即将出口的蔑视哽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了。
她瞪了沈东一眼,慌忙走了出去。
“陈明义,陈家二少,我当然要好好见识见识。”
失忆五年,堂堂百年沈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受尽冷眼,尝遍人情冷暖。如今他记忆恢复,还当他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蛋不成?
沈东迅速起身,收拾停当后,抬脚下了楼去。
宁家资产数千万,在江州虽算不得什么豪门大阀,但家境殷实,住的自然是江州有名的富人区江州御园。这一栋别墅有三层,装修的富贵奢华,此刻楼下的客厅中几人正在谈笑。
坐在沙发主位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卷发女人,此刻正殷勤地和她对面的年轻人谈笑。而两人身侧,是刚刚去搂上叫沈东下楼的宁子墨。
中年女人满脸堆笑,极尽谄媚。
可见到沈东下楼,她脸色顿时一板。
“丢人现眼的东西,非得让人去叫才肯下来?让你去敬一杯酒,就这么多幺蛾子,真不知道当初老爷子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才让子晴嫁给你,窝囊废一个。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岳母唐芬板着脸,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那态度倨傲,高高在上,哪里是对待自己啊女婿?简直跟对待猪狗差不多。
“地位还真够低的。”
沈东瞥了陈明义一眼,心中失笑。随后他一脸淡定地走到沙发处,完全无视了唐芬发青的脸色,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
“谁让你坐下的?沈东,你要造反不成?”
唐芬怒斥道。
“有趣,我想坐就坐,想走就走,岳母大人你管的还真够宽的。另外,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沈东撇嘴一笑,淡淡道。
“你……”
她脸色一僵,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平日里,沈东都是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来,自己指东他绝不会往西,一点骨气都没有。什么时候轮到沈东这个窝囊废来反驳她的话?
沈东还没开口,便见到西装革履的陈明义站了起来。
“伯母,您可千万别生气,您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是明义我的不对了。沈先生是吧?这话本不该我一个外人说,但现在我却不得不说你一句了。”陈明义整了整西装,一脸正气道。
“伯母为人和善,笑脸迎人,又是长辈,如果换成是我,那必定得当亲娘一样供着。你倒好,屡次出言顶撞,我真是为子晴感到不值。”
“我刚从国外回来,今天特地登门拜访,给伯父伯母带了两样礼物,其中一样就是这两瓶出自波尔多拉图酒庄,94年产的波尔多红酒。我好心好意让你品尝,你倒好,一口没喝就洒的满地都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波尔多的红酒多贵重?”
“一盎司就要几千美金,只是可惜的这么好的酒啊。”陈明义边说边摆出一脸惋惜的样子,要多圣母有多圣母。
数千美金一盎司?
那这一瓶岂不是要十几万?
唐芬脸色一变,顿时眼热起来。
宁家家大业大,资产过千万,波尔多的顶级红酒宁家也是喝得起的。
但素来节俭的家风却不允许唐芬这样奢靡浪费,一想到方才这个不成器的女婿竟然浪费了几万块,唐芬心疼的脸都直抽抽。
“这可真是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意思。明义啊,你说你来就来何必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惜哟,子晴嫁的早,当初我要是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女婿,那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还有你,沈东!你还有脸坐在这?快跟明义道歉,然后滚回房间里好好反省。你要是能有人家明义一半的孝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窝囊废当女婿?什么东西,我呸!”
这就攀上女婿了?
沈东不屑一笑,却没理会势利岳母。他慢条斯理地端着酒瓶沉吟了一下,给自个儿倒了小半杯。
可沈东刚喝进一口。
下一秒。
噗!
还没咽下去的红酒直接喷了出来。
陈明义正洋洋得意,却正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