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
巨大的牙床前,坐着个一身大红的新嫁娘。裙摆几乎铺满整张床,十二青铜连枝灯照出来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影影绰绰间,让人只看了这么一个影子,就觉得新娘子一定是位婵娟美人。
窗户开着,隐约间能闻到还没有开完的残荷香味儿。歌台那边传来丝竹之声,今天晚上,想必很热闹吧。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吱呀”一声,是新房的门被人打开了。脚步沉沉,一听就是男子,赵安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低下头,赶紧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还没有仔细看,头上盖头就被人扯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光让赵安宁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赵安宁被人强迫着抬起头,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张脸俊朗多情,往常总是一副冷淡模样,而如今,他的眼里却仿佛蕴含着风暴。
正是她的丈夫——贺海晏。
赵安宁的下巴在贺海晏手中像是个面团一样被不停地揉着,她忍不住轻呼出声,“痛——”
“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贺海晏挑起眉毛,“公主也知道什么叫痛吗?看来公主金尊玉贵,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的痛,连这点儿滋味就受不了了。”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伸到赵安宁的腰带上,像是要泄愤一样,猛地给她扯了下来。
“啊——夫君!”赵安宁顿时衣衫不整,她又羞又恼,伸手想要推开贺海晏,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成功地让赵安宁停下来了。
他说,“殿下,如今此刻外面还有未散的宾客,你叫太大声,难道还想把他们引来,让其他人看?”
赵安宁立刻就不敢说了,抬了眼睛看向贺海晏,怯怯说道,“夫君……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然而贺海晏根本就不管她……
赵安宁浑身无力,只能趴在他身上,像一叶浮舟一般,上下颠簸。她感觉到唇齿间有了血腥味儿,应该是她刚才吃痛,将嘴唇咬破了吧……
在贺海晏身上的每一刻都觉得如此煎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赵安宁,将已经浑身无力的她宛如一团破布般地扔在了床上。
赵安宁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永远想不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居然会如此不堪,她双目无神,看着头顶的帷帐,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身侧的贺海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因为这个位置原本就不应该是你的,你鸠占鹊巢,这是你应得的!”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身后,赵安宁在泪眼中看到他决绝的背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